杀过的白月光来找我了 第79节(2 / 2)

    沈如晚一怔。

    可曲不询说完这一句,不想再听她嘴硬,转过头便快步向前走去。

    沈如晚站在原地瞪着他的背影。

    过了许久,她紧紧抿唇,也抬起脚步,追上几人脚步。

    陈缘深的山庄就坐落在钟神山十三主峰中最高的灵女峰上,灵女峰终年披雪,满眼皑皑,正对着雪原和归墟的方向,视野极开阔。

    “钟神山时常有雪,在这里长住的修士都习惯了。虽然这里不像碎琼里那样没有秩序,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松散的,基本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凑在一起,组建一处山庄,内部互通有无、自成体系,每个山庄都有自己的规矩,如果内部有什么人触犯了规矩,也是自己追拿惩罚。”

    陈缘深比先前更安静了,眼睑一直垂着,语气还温润,低低的,“倘若落雪,自己带上辟水符就可以了,能防上大半的雪花。如果还不满意,也可以买更贵的变种符箓,专门用来驱散周身雪花的。我在山庄里备了许多,待会可以给你们分。”

    沈如晚静静听他说到这里,抬眸看他,“听你的意思是,在钟神山有很多山庄?”

    陈缘深点了一下头。

    “对,我们这里以山庄为主。”他低声说,“这里有很多的山庄。”

    沈如晚微微皱眉,偏头和曲不询对视了一眼。

    原先他们以为钟神山只有寥寥几个山庄,那么无论是陈缘深还是邵元康,似乎都显得有点可疑起来。可若是钟神山到处都是山庄,这点怀疑似乎又淡了下去。

    曲不询微微挑眉。

    他目光望向远处的景致,忽而伸手,朝不远处遥遥的一排屋舍指了一指,“那里也是个山庄吗?”

    自方才被曲不询质问过之后,陈缘深似乎便对他回避了许多,也不再故意抢话头,沉默了片刻,顺着曲不询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错,那也是一处山庄,盈袖山庄,邵元康就住在那里,他的道侣是盈袖山庄的主人。”

    不是公推出来的庄主,而是主人,独一无二、不需任何人认可的主人。

    沈如晚不由问,“你见过邵元康的道侣吗?”

    陈缘深犹豫了一下,“见过的。”

    他像是有些焦躁,有些话想说又说不清楚,“他的道侣来历很不凡,如果见到她,一定要多多留意,山庄里的那几个人很忌惮她。”

    沈如晚皱眉。

    陈缘深生在药王陈家,长在蓬山,什么样的来历能让他说出“来历不凡”这样的话?他所说的“山庄里的几个人”应当就是卢玄晟和白飞昙,这两人一个赛一个的狂傲,居然也会一起对某个修士忌惮不已?

    “你先前说,山庄里有三个要留意的人,好像漏说了一个?”她忽然想到。

    陈缘深默默点点头。

    “还有一个人,不是丹成修士,但日常打理山庄大大小小事物的人都是他。在我们几个人里,他是最受信任、知道的最多的那个。”他轻声说,“那个人叫翁拂,他……很阴毒。”

    白飞昙是邪修,卢玄晟能年轻时为了成名也杀过不少人,他们不阴毒吗?

    可偏偏陈缘深说翁拂很阴毒。

    “你刚才说,最受信任。”沈如晚的眼神忽而一凝,她盯住陈缘深,“受谁的信任?”

    陈缘深怔怔地站在那里,用很复杂的目光望着她,像是内心百般挣扎着。

    他嘴唇翕动着,“师姐,你相信我吗?”

    “废话!”沈如晚想也不想,冷冷地望着他,“我哪次没有相信你?”

    谁问都不该是陈缘深这么问。

    陈缘深渺渺地笑了一下,似乎终于做出决定,鼓足勇气开口,“师姐,其实我来钟神山做这个庄主是被人安排的,当初师尊死了,你也离开了蓬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有人找上我,说看重我培育灵植的能力,让我来这里为他做事,我就答应了。可我没想到,来了这里之后……”

    “陈庄主?”不远处忽而响起一声不阴不阳的喊声,“到了山庄附近,怎么不进来呢?还有这么多客人,怎么不叫我来招待啊?”

    陈缘深蓦然一惊,颤抖着回过头,这才意识到沈如晚早就下了隔音禁制,周围人是听不见他们对话的,他不必担心自己说的话被来人听见。

    “翁先生。”他抿着唇,点了一下头,“我的几个朋友要来借宿,麻烦你安排一下。”

    沈如晚目光顺势望过去,站在不远处的是个身量不高的中年修士,长相平平,却无端让人觉得他极为精明。那人远远地审视着他们,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间尤其长,如果她没有感觉错,这人似乎对她格外关注。

    这应当就是陈献所说的那个翁拂了。

    “原来是陈庄主的朋友。”走近了,翁拂笑了笑,状若寻常地问过一行人的名字,最后落在沈如晚的身上,顿了一下,“这位——怎么称呼?”

    沈如晚对所有明知故问的请教很敏感,正如当初曲不询早知她是谁,却偏偏问她,“你姓沈?”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翁拂见过她。

    沈如晚在修仙界很有名,见过她而她没印象的人有很多,但偏要装作不认识的却不太多。

    当初曲不询是因为藏着和长孙寒认识的秘密,翁拂又是为什么?

    “我姓沈。”她淡淡地说。

    翁拂一点头,笑着看她,充满审视,“原来是沈道友。”

    走进山庄,满眼无边的皑皑白雪便消失在眼前。

    山庄里布有阵法,雪落不到山庄里,也比外面更暖和些,从正门走进去,轻易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鬓发微白的修士站在那里,看起来已不年轻,正对着面前一个少年暴跳如雷,“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谁让你采买这种东西的?我上次就说了不许买这狗屁玩意,再被我发现你采买,我扒了你的皮!”

    说着,那修士把手里一沓纸往地上狠狠地一掷,怒气冲冲地走了。

    翁拂的目光也不由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