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过的白月光来找我了 第144节(1 / 2)

“人家要还我一个清白,天大的好事,我当然要去。”曲不询回头看她,安抚一笑,语气悠悠的,“别担心。”

    沈如晚怎么能不担心?

    还他清白?这话骗鬼都不信!

    “曾师兄也会照拂我,看他们还我清白的,是吧?”曲不询望向曾长老。

    曾长老神色严肃,“不错,我也是敕令堂的人,此事重大,我自然要尽一份力,从头参与到尾,绝不懈怠一分一毫。”

    沈如晚仍是紧紧拽着曲不询的胳膊。

    “多年未回宗门,竟有这么多故人还记得我,我怎么能不去见一见故人?”曲不询反手握了握她的手,语气平和,意有所指,“是该去见见故人。”

    这蓬山上下,哪没有他的故人?

    渡厄峰里,自然也是有的。

    他们回蓬山本就高调,他再跟着敕令堂走一遭,这事便能彻彻底底地传开了,从前观望的人,也该来见一见了。

    “沈师姐,既然他也愿意跟我们走,你就别拦着了。”敕令堂修士也认得她,语气并不客气,但谁都看得出他犹有敬畏,敬的是她的实力,“你可是掌教跟前的红人,如今掌教有命,你拦着,不太好吧?”

    “实在不行,你去求求掌教,说不定掌教就收回成命了?”敕令堂修士意有所指。

    沈如晚紧紧攥着曲不询的袖口,半晌才一点点松开。

    “是,你说得对。”她望着曲不询,忽而说,语气森然,“是该见一见故人了。”

    第125章 山冷不生云(四)

    蓬山理事行政之事, 一律归在七政厅之下,上到蓬山掌教,下到普通小管事, 平时都要到七政厅去办事, 只是各人职权不同, 去七政厅的频率也不大相同。

    对于蓬山掌教而言,每逢宗门要事必在七政厅现身, 其余时候只需偶尔巡视便可。

    而那些并不紧要、相对更琐碎的日常事务则交给蓬山首徒督揽, 代掌教协调蓬山十八阁之间的运作,因此蓬山择取首徒, 从来不止看实力,更要看该弟子的人望和手段,是否能在繁琐冗杂的事务中快速理出头绪, 遇上变故和冲突时又是否能将其处置得令人信服。

    首徒职权重大, 因而每代蓬山首徒上位,难免总有些“德不配位”的议论, 要么是质疑其人能力不足,要么便是质疑其人的品性有瑕, 以权谋私, 在沈如晚印象里,历代那么多首徒中,唯有长孙寒是人人信服,少有质疑。

    自长孙寒被缉杀,蓬山首徒之位便一直难以定下,倒不是没人想取而代之, 只是总是当不长久, 珠玉在前, 难免将后来者对比成鱼眼珠子,走马灯般来了又去,谁也当不久。

    如今顶着首徒的头衔在七政厅督揽宗门事务的人,是掌教宁听澜的亲传弟子,从前沈如晚也和他打过交道,那些执碎婴剑指八方的日子里,她偶尔去见宁听澜时遇见对方,也会客气地叫他一声“班师兄”。

    “这位师叔,班师叔公务繁忙,正有要事需处理,你若是想求见,只怕得等上两个时辰了。”班师兄如今成了首徒,并不是那么好见的,为班师兄跑腿的小弟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随意,“毕竟班师叔如今是宗门首徒,日理万机,总不能为你耽误了正事,你就等等吧。”

    沈如晚抬眸望他。

    她自进入七政厅以来,浑身气息便好似凝成冰一般,神色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表情,过往的弟子和她擦肩而过,下意识便低下头加快脚步,好似稍稍慢了一步便会大祸临头一般,走远了又回过头情不自禁地望过去,望着她笔挺的背影出神。

    “等两个时辰?”她重复,眼底情绪终于有了波澜。

    “是啊,两个时辰还是短的呢,我们班师叔如今忙着呢。”小弟子理所当然地说。

    沈如晚沉默了片刻,问他,“如今班师兄忙到这种程度了?”

    小弟子一点头,“是啊。”

    沈如晚目光没什么情绪的逡巡着他的表情。

    其实她的眼神并不多么锋锐,周身也没有杀气威压,可不知怎么的,小弟子被她这么沉默地打量着,竟有种自心底发凉的感觉,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招呼也不打就扭头走了。

    沈如晚并没去拦。

    她立定在原地,就这么站在门口,任往来修士不解又好奇地偏过头来朝她打量来打量去,时不时有修士走到门前,看她独自站着,疑惑地问,“这位师姐,里面有人?”

    沈如晚目光清淡如日影,浅浅地在对方的面上划过,垂眸,“不知,应当是有的吧。”

    这时那小弟子从里面推开门,对刚来的修士说,“你可以进去了,班师叔正等着你。”

    刚来的修士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望了沈如晚一眼,又像是懂了什么一般,转眼又似无知无觉一般挪开目光,朝沈如晚礼貌一笑,便径直走进门内。

    小弟子倚着门看沈如晚,似乎是等着她疑问,然而沈如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他反倒张张口,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憋了半天,自说自话,“还没轮到你,再等等。”

    沈如晚没有半点波澜地望着他,像是在看一片云,既无恼火,也没有忐忑,没有半点他想象过的情绪,只是淡。

    小弟子不知怎么的竟觉站不下去,瞪了她一眼,一扭头又走了。

    沈如晚仍无声地站在那里。

    一个又一个来七政厅办事的同门来了又走,经过她身侧,投来隐晦的目光;一个又一个的弟子被叫进门内,过不了多久又出来,望见她仍立在原地,有些目不斜视,半点不想和她扯上关系,还有些却不由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沈如晚神色淡淡的,垂下眼睑。

    谁也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道无声的幽影,被所有人遗忘。

    “还没到我吗?”小弟子再次出来的时候,她终于问。

    小弟子不动声色地算了一下,两个时辰了。

    她竟真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看着无数人进进出出,只剩她被晾在外面,一句抗议也没有地等了两个时辰!

    她来时天光正好,等到现在,霞光都已散去了。

    “不行,还没到你,今天班师叔特别忙,你再等等吧。”小弟子板着脸说。

    沈如晚抬眸,平静地凝视他。

    “原来班师兄如今忙到这个地步了。”她语气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