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时他没有顾忌萧岚音,那么这个同行之人,会是他顾青珣吗?

    原来那时太子的注意力就在萧岚音身上了,当初为避免顾珵受伤,真是打草惊蛇。你立马打断转移话题,“殿下当心,砚台翻了。”

    案牍前的男人匆匆起身,繁复工致的袖角仍不免泅到一块墨渍。他迅速背过身,逃一般向车外疾步而去,“来人,孤要更衣。”

    是错觉吗,他的脸颊到耳根,有抹不明显的红晕。

    你疑惑,太子在羞愧?羞愧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趁人不在,你翻开了整理好的卷宗。

    是刘氏登闻鼓案的案情经过,这桩案子你在邓典那已经看过。不同的是,这份案情的留白处书着崭新的朱批:刘氏谋杀亲夫,当斩。

    ……

    顾青珣回来时,你正跷着腿吃橘子。没想到男人还能去而复返,你慢吞吞坐正身子。

    顾青珣换了一身纯黑金边的常服,比先前那套广袖长袍方便多了。

    他轻轻道:“宴姑娘,孤可以…叫你宴宴吗?”

    宴字来自娘亲名讳,是你的逆鳞。你果断道:“不可以。”

    顾青珣没表现得很失落,他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他的人生唯有理所应当四字。做太子是理所应当,为君父分忧是理所应当,呵护幼弟是理所应当。从哪些人进入他的生命,到和谁携手一生,也都是理所应当。

    只有这位宴姑娘,是他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的问号。

    可以说,她是世间最危险的人,但她的身边,又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