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指明什么事, 但槐仙却像是早已预料。

    他无奈一笑：“既如此, 便随祂的心意去吧。”

    裴清予沉默不语。

    他支着下巴, 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中的玉扇, 脸上神色淡淡, 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槐仙的话听进心里。

    ******

    从花水汀离开后, 云柠和秦溯回了小院。

    院子里现在只有云柠一个人住, 从鬼冢离开后,章小小没有和云柠他们一起回云上天宫，而是回了妖踪。

    云柠回到房间，直接脱了鞋袜，上了榻。

    似是累极，她躺在床榻间, 下巴搁在枕头上，神色恹恹。

    不远处，秦溯犹豫了下，缓步来到榻前。

    察觉到他过来，云柠也没有睁眼。

    她闭着眼睛, 下巴轻轻在柔软的枕头上磨了磨，浑身泛着一股子懒劲儿。

    隔了一会儿，见床前的人没有半分动静，云柠侧过身子，抬眸看了边上的青年一眼。

    秦溯垂眸，和她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移开。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云柠还是看清了他眸底的那抹不知所措。

    察觉到秦溯溢出表面的紧张，云柠感觉自己的心尖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有些痒。

    她轻笑一声，半坐起身，鸦青色的长发滑落，披散在肩头。

    云柠：“你在紧张吗？”

    秦溯垂下眸子，声音微微有些发紧，低声否认：“没有。”

    云柠心想你表现的可不像你说的那样。

    她又笑了一声，往边上挪了挪，让开一点位置，然后拍了拍边上的床榻：“不上来吗？”

    秦溯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云柠也没有催促，只笑吟吟地看着他。

    秦溯默然片刻，最后还是上了床榻，在云柠边上坐下。

    虽然他面上一派镇定，但是通过道侣契，云柠还是很明显的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与局促。

    云柠清了清嗓子：“那个，有件事我想问下你的意见”

    秦溯看了过来。

    云柠：“之前那个粉色珠子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你失忆是因为中了忘情珠。”

    秦溯点点头。

    云柠：“现在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恢复记忆，就是可能用得时间有些久，方式也有些特殊。”

    云柠本以为自己这样说秦溯会问是什么办法，没想到秦溯关注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这个办法会对你不好吗？”

    之前在界渊的时候，秦溯见云柠和那个粉色珠子沟通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

    如果让自己恢复记忆的办法让云柠很为难的话，那他宁愿不恢复记忆。

    似是没有想到秦溯会这样问，云柠愣了一下，迟疑着开口：“也还好吧。”

    除了有点废腰，其他的应该还行？

    秦溯见她面露迟疑，却是误会了。

    他定定地看着云柠，低声开口：“不恢复记忆也没有关系的。”

    秦溯其实想说就算没有恢复记忆我也喜欢你，可话到嘴边，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住口。

    最后他红着耳朵，只轻轻说了一句：“我可以重新喜欢上你。”

    耳尖的绯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攀升上了侧脸，云柠发觉后，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自从秦溯恢复记忆后，云柠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条龙脸上看到过类似害羞不好意思一类的情绪了。

    除了最开始那会儿这条龙还会红红脸红红耳朵，后来他接受了完整的龙族传承后，龙皮就厚了好几层，做什么都给云柠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现在看出秦溯镇定之下极力掩饰的紧张和害羞，云柠心态瞬间就变了。

    这不逗一下可太可惜了。

    于是她侧过身子，双手环住秦溯的脖颈，微微仰头，唇角往上勾了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嗯，其实那个办法对我没什么，我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浅淡的幽香近在咫尺，秦溯身形僵住，凤眸微微睁大，呆愣了一瞬。

    云柠：“毕竟你现在还失着忆嘛，我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一个陌生人吧。”

    她俯身凑近，润黑的眸子里透出一抹轻浅的笑：“你看，我只是稍微靠近了一些，你就紧张地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