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观众揉眼睛,小声嘟囔:“人好多啊,根本记不住。”
旁边的人安慰:“慢慢看,后面就能看懂了。”
开头出现的角色确实很多,他们的穿着、样貌对大武朝的百姓来说不那么容易分辨,初看确实容易脸盲。
此时比起剧情,观众更在意海列车,它在海上如履平地,跑得又快又稳。
与大武朝百姓认知中的马车、货船全然不同。
车窗外,灰蓝色的厚云层层叠叠,暮色沉重。
车厢里,披深棕色长袍的神秘人、穿黑色西装带着沉重箱子的一行人、穿着华贵的妇人带着女儿,自称某个报社主编的斯文男人、声称要去台城找寻亲人的少女、跛了一只脚,说话尖锐的老伯爵、准备回乡结婚的情侣……在昏黄的灯光下喝着红酒交谈,或拿出扑克消遣,也有人依着车窗昏昏欲睡。
作为故事来说,这个开头好似有点平淡。
夜色渐渐深浓,刚上车的新鲜感消磨掉了,大多数乘客开始休息,有人起身去洗手间。
“砰——”
一声沉重的枪响惊醒众人,第一个死者出现了。
这起枪击发生在头号车厢和第二节 车厢相连的洗手间,听到声音的乘客从两头赶到案发现场,殷红的液体从洗手间的门缝渗出来,所有人都眉眼紧皱。
放映厅的客人骚动起来,真的是杀人案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了。
乐瀚眯起眼睛,手指在袖口的刺绣纹路上上摩挲。
看预告片时他就很在意那道沉重的响声,仿佛某种信号。
现在看来就是“杀人”的信号,他想知道那声响的来源。
屏幕上,几个男乘客合力破开洗手间,被害者是个年轻男人,面朝下倒在地上,一枚子弹正中胸口,已经气绝。
勘察完现场,还未弄清受害者身份。
从洗手间门缝洇出的血迹也存在疑问,受害者胸口中枪,腿部朝着门口,致命伤处没有那么大的出血量。
血是谁的?
又是谁杀了这个男人?
大武朝的百姓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类型的影片,开始带入情景,猜测凶手。
“会是谁呢?”
“我觉得是那个跛脚老头,长得就像坏人,说话又凶。”
“不是没有可能,我觉得那个报社主编也有点问题,看人的眼神总有些不舒服。”
观众并不了解报社主编是什么职业,开始从个人观感分析。
谢旭在一旁听见,忍不住小声插话:“这样说,那群穿黑衣服的人和那个披袍子的神秘人不是更可疑?”
陈宇宁眼露了然之色,难怪开头要给那么多镜头,凶手肯定就在出现过的那批人当中。
陈宇宁没忍住反驳谢旭:“那群黑衣人上车后都没有出现,应当没有这两节车厢,暂且可以排除嫌疑。至于那个棕袍人,瞧着很像,但不一定就是凶手。”
谢旭皱眉:“那你觉得凶手是谁?”
陈宇宁摇头:“如今人物关系还未披露,线索不足,无法推断出凶手。”
这部影片比预想中更加有趣,可惜今日晋王世子没来。
宫中有宴,晋王世子一家早早就得进宫,抽不出空。
其实能拿到帖子的人家都差不多,需早点进宫。
但谢旭和陈宇宁无论如何都想看《海上列车》,一早偷溜出来,准备看完再进宫。
事实证明,这片子果然没令人失望。
关键时候列车员出现,披露出死者身份——一名珠宝商人,这次出差是为运送一枚绝美的鸽子血红宝石到台城。
因为珠宝商人经常搭乘海列车,列车员对他有印象,今日检票时两人还闲聊了几句。
死者身份弄清楚后,被害动机也有了推测方向——红宝石。
找出凶手的突破口则是门口不属于死者的血液,凶手很有可能在行凶过程中受了伤,接下来只要盘查车厢中的乘客,身上有伤的就是凶手。
盘查到一半,贵妇人的女儿安妮被发现手腕上绑了干净绷带。
安妮才十三岁,鹅蛋脸,双马尾,穿一身华丽的黑色蓬蓬裙,神色锐利。
被列车员握着手腕从座位上拖起来也不惊慌,倒是她的母亲瑟拉夫人焦急地解释,女儿的手腕是前些日子骑马,不慎从马上摔下扭伤了,也不愿意解开绷带让众人看。
跛脚老伯爵不耐地高声斥责,逼迫安妮解开绷带,以证清白。
车上的乘客审视着瑟拉夫人和安妮,虽没有出声逼迫,眼神中的意思和老伯爵一样。
“啊啊啊——”一道女人的惊叫打断盘查,后面的车厢似乎又发生了事情。
第二个死者出现。
这一次案发现场是第二节 车厢和第三节车厢相连的洗手间,死者是珍妮特的恋人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