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份的西京,夜晚是有些凉意的,但触感还好,只会让人觉得爽快舒畅,也不似迎面扑来的热风一般,吹得人心烦。
周锦程急急忙忙地进了屋子,将餐盒放到餐桌上:“晚饭你都没怎么吃,你肠胃刚好,我去外面买了点吃的,对付着吃一点吧。”
她其实也没有很饿,但还是拉开餐椅坐了下去,看着男人将饭菜一五一十地摆了出来。
盛安的胃口确实不太好,尤其是工作这两年,完全把自己的身体当成铁人,忙里忙外,根本顾不上按时吃饭,更别说藏区那样的地方,也找不出什么美食。
周锦程带来的,全是她喜欢的饭菜。
动筷吃了一点,便再也吃不下去,去接了杯热水小口的喝着。
周锦程是能猜得到她的心情的。
大概,但是不具体。
他能感觉出她这会儿心情还行,不算多好,但绝对比在饭店那会儿要好上许多。
“你在想什么?”
他迅速回道:“没有。”
吃完东西,她心情不错:“想问刚才的事情?”
周锦程沉默了下来。
“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
他想,大概是因为他。
他确实没听到包房里的那些人在谈论什么,但顾望北临走之前曾同她说过让她不要放在心上这样的话。
能让她不要放在心上的,莫过于那些最易嘲讽到她身上的自己。
周锦程顿时有些难以言喻的挫败起来。
“好了,这样的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开口道:“我常常被用来做别人口中的谈料。”
她指的那些人是这样同她一样是高官权贵的后代们,既然大家出身相似,总不免要比较两番才能彰显出自己的特别。
“不仅是谈料,还是立着的标杆,谁都能过来比一比。这样的话,我也听了不是数百次,以前的事还有得说,现在放在我身上的,除了性别这个标签,几乎都没有什么能成为他们的话柄。”
周锦程想,他成了其中一个。
“你看贺辽,比我年长一些,却还是过于守成没什么真材实料,最看不惯我的人就得数他一个。”
周锦程知道贺辽:“他很不好吗?”
“只能说一般,也有那份想做出点成绩的心,但这么多年还是这副模样。”盛安:“不过他也有优点。”
周锦程对上她笑着的眼睛:“其实大多数长辈都喜欢贺辽那样听话懂事,按部就班的。如我这样的刺头,即便是一身的本领,也不见得多受喜欢。”
想来她父亲,也更宁愿有个像贺辽一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