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深吸口气,压下那么些不合时宜的难为情,她可以不开心,可以自怨自艾,但不能在讨人厌的傢伙面前。
梁凉一瞥眼,迎上姜亦恬得意的眼,她轻唤了声:
「姜小姐。」
也许是梁凉方才的表现太过懦弱,姜亦恬并未把她放在眼里,她眉眼含笑应了声,甚至手指还在顾盼肩膀上打转,好一幅情深意切的闺蜜图。
但她不知道的是,梁凉那在办公室为人称道的能力中,还包含了谈判鲜少落下风,梁社畜眉头一皱,谁都不爱,战斗力max。
只见梁凉嘴角一挑,双手抱胸就淡声开砲:
「做人不要这么自私,你好像很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觉?其实你早就知道顾盼喜欢你了吧?我没猜错的话其实你也喜欢她,但是,你觉得自己跟老铁树一样直,所以你交了男朋友,不过你又放不下顾盼,所以在需要顾盼的时候呢,就跑来她身边哭夭,让她心里还惦记着你,没办法过新生活,我说啊,你不要这么贩剑,喜欢就去争取,不然就放她自由,顾盼没有理由当你的备胎。」
梁凉那连珠砲似的一段话说出来,瞬间令姜亦恬愣了住,她显然没想到有人会这么直接,姜亦恬脸色转青,指着梁凉就想反驳,然而梁凉直接掐断她说:
「对,我就是个局外人,我没资格讲这么多,我跟你们两个道歉,对不起了大大!请原谅我!但是拜託!你们两个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牵扯到我这个嘴巴臭的局外人谢谢!对了,我说你贩剑,是指卖刀剑!不要多想啊亲爱的!」
梁凉的人生有个准则,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但其实现在她最想要的还是给自己一巴掌,骂自己在自作多情什么,还差点被顾盼迷了眼睛,陷入人家小情侣的推拉情趣中。
梁凉,说人家贩剑呢,你自己才是个顾盼对你好点,你就昏了头的白痴。
姜亦恬被抢了话,脸色很不好看,她转了头,对着顾盼哭唧唧地说:
「顾盼,你看你同事,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然而每次只要她一撒娇就会妥协的顾盼,此刻却没有动静,她看了姜亦恬几许,突然呼了口气,那恍然的面色令姜亦恬有些慌。
这不是她熟悉的顾盼,以往不管顾盼身边有多少女人,只要她难过,顾盼一定会拋下所有事情赶到她身边。
但是,现在的顾盼似乎有些变了?
她看着她的眼神,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纵容宠溺,而是带着一丝审视,她望着她,喃喃地说:
「其实梁凉说的,好像也没错。」
那剎,姜亦恬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即将崩塌,她有点紧张地牵住顾盼,试图亡羊补牢:
「顾盼,你听别人说干什么?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啊,不要乱想,我们永远是好朋友的。」
顾盼看着姜亦恬牵着自己的手,像是被谁当头打了一棒,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把自己当成了悲剧的女主,不管多么痛彻心扉,她还是坚持跟在姜亦恬身边,可现在被梁凉这么一讲,她突然找不到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深情的人,甚至,她还喜欢活在当下。
那么她到底图什么?总不能是,她想把自己朔造成悲剧主角吧?
听起来荒谬又可悲。
少年人的爱恋懵懂而无知,一眼万年的像是被谁下了蛊,认为自己求而不得是千古悲剧,会持续永远。
可现在回首一看,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啊,这四个字为她这十几年来的坚持下了可笑的註解,也为她少年那早模糊不清的爱恋画上了一个问号。
顾盼突然不懂,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姜亦恬。」
顾盼唤了她一声,姜亦恬看了过来,僵着嘴角,硬是撑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顾盼猛地拉住了要逃跑的梁凉,沉着嗓音说:
「我想,我的确是该思考一下我们间的关係,如她所说。」
梁凉接收到了姜亦恬杀人的目光,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苍天啊,她只是看不惯两个傻逼都一把年纪了还走青春虐恋路线,怎么就把自己给扯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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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梁凉回到办公室后,接收到了企划小组员们曖昧的目光,她将大伙儿拉到餐厅请了一顿,封了他们的嘴,梁凉正经地表示,自己是陪副理去视察现场,她是加班去了,无奈没人信,几人小小声说谁视察工作视察到饭店吹衣服的?呦,还挺有情趣。
梁凉忍痛加点了一手啤酒,这才换来大伙儿的欢呼,他们正义高呼,说就算梁凉和副理盖同一条被子,睡同一张床,他们也要坚持为梁凉打call,坚持他们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但话是这么说,一顿饭还是止不住他们八卦的心,甚至有个大胆点的,说她挺看好梁凉的,头够硬,胆子够大,深入虎穴无人可敌。
话到那她还曖昧地顶顶梁凉,小声问她,所以是谁深入虎穴?
梁凉差点发疯,上樑不正下樑歪,有怎样的副理就有怎样猥琐的下属!
可同事们无视梁凉的崩溃,还嚷嚷着要帮梁凉和副理组cp,为她俩应援。
梁凉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还组cp呢,现在她只想和顾盼断绝关係,只不过,顾副理不给她这个机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