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啊(1 / 2)

然而顾副理垂下手并非要去拥抱跟前人,她放在桌边的的手机震了两下。

    顾盼伸手想去搆那手机,可姜亦恬窝在她怀里动了动,娇声地说了句「盼,别动嘛,让我抱一下。」

    顾盼身子一僵,某种从小到大的习惯使然,顾盼对于姜亦恬的要求几乎是全盘接收。

    而此刻,她僵硬地任由姜亦恬亲暱地抱住,她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手机上,看着手机一下下的震动,似乎有人正给她不间断地发着讯息,顾盼的脑中不可控地跑过了各种可能性——梁凉被人强压着灌酒,梁凉被人骚扰无法离开,更甚者是,梁凉已经被带到了饭店,此刻被人压在床上……

    顾盼猛地站起身,姜亦恬被她甩的跌到了椅子上,姿势有些狼狈,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顾盼,眼睛一眨,眸底瞬间便盈满水光,她委屈巴巴地唤了顾盼一声,无奈这回顾副理看都没看,探手就拿过了压桌上的手机,一点开介面,展开的却是下属周柯妤一长串的讯息,顾盼呼口气,随手将那讯息往下拉,见周柯妤正经八百的匯报了一连串的工作进度,顾副理看看时间,八点半,很好,这人绝对比梁凉更社畜。

    顾盼没打算现在回,正要将页面关掉,周柯妤的一条讯息又跳了进来——

    【副理,顺便间聊一句,听说梁凉今天晚上去了这家居酒屋相亲,你有吃过吗?】

    下方附带的是居酒屋的连结网址。

    顾盼的手在那刻顿了下,她的目光落在居酒屋的「酒」字上,梁凉今晚果然去喝酒了。

    顾副理直接忽略了去居酒屋吃饭的可能性,认定了梁凉不乖,顾副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顾盼眉头一皱,表情很不悦,姜亦恬旁观了顾盼的表情变化,她有些心惊,顾盼从高中以来就是个挺沉稳的人,情绪藏的很深,任何时候几乎都是笑笑的,很能把控各种情况。

    姜亦恬很少见顾盼失控,即使是当年她笑着对顾盼说要当朋友的时候,顾盼也只是一瞬的愣愕,她很快就找回了波澜不惊,没有愤怒没有失魂落魄,她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彷彿她的决定,对顾盼来说无足轻重。

    而这样的顾盼,竟对着条讯息產生如此明显的情绪,姜亦恬有些不好的预感,可她旋即压下那些不对劲,扯了扯顾盼的衣袖,僵着笑说:

    「顾盼,你在想什么?快点吃饭吧,牛排冷了就不好吃了。」

    然而顾副理巍然不动,她抬首看向了一边的姜亦恬,目光落在姜亦恬那张妆容精美的脸上,和她记忆中那中青涩甜美的脸蛋大相径庭,她有一瞬的恍惚,姜亦恬,也变了很多啊。

    她的脑海迅速地掠过了很多东西,从高中时候一路向前快进,她想起了自己从以前就和姜亦恬形影不离,那时的自己彷彿被下了蛊般的,疯狂迷恋姜亦恬的一切,她的一切似乎都是甜的,一顰一笑都是美的,顾盼回想起了姜亦恬曾经挽着自己的手,朝她笑得很甜,她说,顾盼,我们以后要上同一间大学,住同一间宿舍,你早上叫我起床,我会赖床,你要摸摸我的头,告诉我没关係,再多睡十分鐘,还来得及。

    姜亦恬说那话的时候,笑的很甜,眼睛瞇瞇的,像隻撒娇的小猫咪,微风扬起她的发,遮了姜亦恬的脸,阳光,青天,以及少女的笑顏,构成了顾盼青葱岁月最美好的一幕。

    也是那一幕,令顾盼念了这么多年。

    然而姜亦恬食言了,她们上了不同的大学,过上了不同的生活,甚至,她的女孩还交了男朋友。

    当姜亦恬对她说出了那句「我们当朋友好吗」的时候,顾盼才恍然发现,原来一切都变了,只有她还固执的留在原地,于是她藏起了自己花光积蓄买来的项鍊,用尽了力气,云淡风轻地对她说了句「没关係,当朋友也挺好。」

    而只有顾盼自己知道,指甲掐破手心的痛感,掩不住那宛如鑽心般的疼。

    在接下来的日子,顾盼放任自己周旋于各色女孩间,女友一个换过一个,她觉得这样也挺好,能满足生理需求,偶尔还能见见自己喜欢的人,除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感到寂寞外,都挺好的。

    顾盼以为,自己大概会就这样蹉跎一生,然而凡事都有意外,比如曾经的山盟海誓不復存在,又如梁凉闯入了她的世界中。

    那人的出现彷彿为她窒息的生活,带来了一丝氧气,她为这死板的世界,带来了鲜活,也令顾盼那千疮百孔几近死寂的心,重新开始跳动。

    「顾盼?」

    姜亦恬又唤了她一声,将顾盼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姜亦恬挽住她的手臂,就像那年她挽着她,然而此刻,顾盼却没了当时的悸动,她目光平静地望着姜亦恬,见那人朝她挤出了个笑,她说:

    「你还好吧?」

    顾盼望了她几许,突然伸手抚住了自己的额头,她半盖住自己眼,嘴角挑起,笑着摇头说:

    「不,我只是在想,我怎么会这么愚蠢。」

    这么愚蠢,和当年犯了同样的错。

    现在的她也和当初一样,画地自限,举足不前。

    是要给谁不该有的想望,又是要灭了谁的期望?

    她早该往前走的啊,根本算不上什么分岔路,如此明确的答案,她怎么会犹豫不前呢?

    毕竟早就来不及了啊,不管是她当年想在早晨叫姜亦恬起床上课的梦,抑或是,姜亦恬现在想挽留她的举动,都来不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