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夜间的空气降了温,连屋内开着暖气都抵挡不住那股子从脚底串上的冷意。
袁嘉律喝了杯温水,才感觉到身体稍稍缓了些温。
耳边回荡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像一把刀,穿过心脏还要来回碾,伤口血淋淋了,也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人要是她。
她垂眸,唇瓣被她死死抿着,白成一张纸。
冬天昼短,天将亮未亮,袁嘉律不是被闹钟叫醒,而是被床头柜边的手机铃声吵醒。
睡眠质量差,眼睛没睁开就感到一阵头疼,她捂着脑袋缓和了会。手机那头的人不依不挠,跟催命似的。
她没看,接起,出口时嗓子哑得发不出声,“你好。”
对方似乎一愣,试探性地说:“袁……医生?”
袁嘉律抿了口昨晚搁置在床头杯子里的冷水,冰凉的温度浸润后喉咙才没那么难受。
“嗯,是我。”
对方松了口气,朝后面扫了眼,确定楼道没有其他人后,才掩嘴压低声,语气急切道:“VIP病房今天来了一位出了车祸的病人,昏迷前指名道姓要找您做手术,因为失血过多,情况紧急,赵主任怕有什么损失,硬着头皮押他进手术室里,已经进去两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出来。”
她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推,未了,总结道:“您还是赶紧过来吧。”
袁嘉律捋了一遍她乱七八糟的话,心想一大早就遇到这么件糟心事,她暗叹了口气,说:“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挂了电话,袁嘉律随便收拾了下,早餐来不及吃,拿起玄关处的钥匙急匆匆到停车场,开着那辆不久前刚买的白色SUV去医院。
路上不堵,昨夜下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道路两边隐约可见星点行人。
到了医院,袁嘉律去办公室里的小房间换上工作服,她手上拿着橡皮筋正在绑头发,何思意推门而入。
何思意就是刚才打电话给她的那位,穿着一身粉色的护士服,眼睛直愣愣盯着她的脸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