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那样奇怪的目光,米薇浑身充满了防备,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陌生异性,紧张得脸色氲起绯红,刚想理论,粗略计算着和法盲讲法律的利弊后,直接闭口不言。
她趁机脱身便往外跑,没离开多远的距离,却被身后的人用力拽回惯倒在床。
“啪——”后脑硬生生得磕惨了,整个世界的温度已降低,沸腾的热潮突袭着凝结的空气。
疼,好疼。
几个字眼瞬间占据米薇的脑海。
过度的惊吓让呼吸乱了节奏,黑眸失神,散乱的长发落在深色床单上,四周全是陌生的气味。
为了撑起身,她用手抓着床单,力度几乎快把床单抓破,紫色的淤伤和后脑的疼痛占据上风,耳边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奇怪的负罪感在伊戈尔心里油然而生,抓住纤细的手腕,紧紧拥入怀,手掌开始安慰性地抚摸着脑袋,共同跌进雨夜的黑暗。
在米薇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温馨,被死死禁锢在陌生人的怀里,双手拷上束缚的枷锁,依靠的臂弯并未带来安全感,反而进入了十足的被动状态,预示着侵略,征服。
“混蛋,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你是有黄热病,今天没吃药,现在犯病了吧?绑架一个只见了几面的东亚人,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
米薇看不见他听了这话的表情,她很好奇,毕竟“黄热病”这个词本身蕴含着人种侮辱。
哪怕力量上存在压制和悬殊,她也要尝试打破这张不平等条约。
沮丧的是,在挣扎片刻后,米薇放弃了,她变得乖巧安静,上身蜷曲着,服从得侧过脑袋埋在他的颈边。
小座钟上的时针指向了数字十。
寂静维持了良久,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用下巴蹭着柔软的鬓角,似乎是试探的撩拨,灼热的吐息呼在耳廓边。
“困了吗?”
几乎是不曾想象的举动,米薇无法用言语表达心情,将话咽了回去,猜不透他的心思。
好像一只浮标在宽阔的鄂霍茨克海漂流或停滞,遭遇风暴或海啸,至于的目的地,仍是遥远的未知数。
米薇眯着眼睛,疲惫地瘫坐着,心情因此糟糕,“能放开我吗?好疼。”
“克留科夫,我想回家,我们本来就不熟悉,孤男寡女还夜不归宿,这行为很恶劣,要是被我妈知道了,绝对会完蛋。”
她能想象到自己愉快的下场,虽然自己的母亲很传统,但也是一心为孩子着想。
啊米薇,你看看你居然和一个外国人呆到半夜?还不回家?你跟我说说,你倒底想干吗?翅膀硬了想造反是吧?
“或许,你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绑架我?还有你在为之前的弥撒仪式记仇。”
听着滔滔不绝的话语,脑海中闪过的感情骤然静止,针线缝合住曾经的每一张旧照片。
他松开了手,听从请求。
“我没有记仇,你破坏家族的弥撒仪式,呼喊的尼娜·卡芭耶娃,在教堂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尼娜·卡芭耶娃,刻骨铭心的名字。
“但你必须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人产生愉悦感的事或物很少,我想珍惜得之不易的欢愉。至于反复破坏秩序,违背意志的蠢货,不值得任何一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