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司命微微后退一步。
斐孤反倒笑着走近了:“不记得我了吗?在凡间,在江南,在那个种着楝花的院子里。”
“还记得那个名字吗?苦楝。”
“是过了太久了罢。让我想想,过了将近两万年了罢。”
心梦揭开了斐孤最久远最深刻的执念,他才从一片混沌中想起来自己从何而来,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对她这般执着。
那些纷繁的记忆里他对她的渴求根深蒂固,因为他本就是追寻她而来。
“是你?”司命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这张笑容上,终于和记忆里非常模糊的一张面孔重迭。
“是我。”
“苦楝,你真狠心啊。我救过你,你如今却伤了我,整整两次,你都想要我死。”
司命脸色一白。
“你欠我,苦楝。”
“前世已了,今时今日是因你逼迫与我,我才伤了你,我不欠你。”司命短暂的惊讶后。很快恢复镇定,有理有据地反驳他。
“我不过是要你爱我,又怎么算逼迫?”斐孤微微笑道。
“苦楝,我从来不是为了成神而来的,你明白吗?可你伤了我好多次。”斐孤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司命皱起眉头,她想说那都是你咎由自取,却又想到万年前那个同她饮茶抚琴的温润青年。
其实面目早已模糊了,只是她陪了他七十年,记得他从翩翩公子变为白发苍苍,记得他最后躺在病榻之上,颤抖着握着她的手,笑着说多谢。
一时之间,话到嘴边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俗世前缘已尽,你又是何必呢?”
顿了顿她似乎也十分茫然:“何况前世的你并不执着儿女情长,我守了你七十年,你也未曾要求什么。”
斐孤笑起来:“你怎知我并不执着,你又怎知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