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活该。”太平剑冷哼一声,看来云闲方才的话疗没有对叛逆仔起到任何效用,“要吾出手?你想得美!”
它说完就无情地敛了踪迹,乔灵珊过来及时地把云闲接住了,免除了她啃一嘴土的命运。
惊天巨响,波及无数,筑基期的小妖兽们纷纷作鸟兽散,云闲向方才众人的驻扎地看去,果不其然,人死了半天都给震醒了,就连薛灵秀都从马车处探出头来,皱眉向这儿望来。
然后就看到一条软趴趴的云闲。
没了小树林的遮挡,两方尴尬对视。
众人:“……”
云闲:“……”
这人不过几刻的时间,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研究剑谱太入迷,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哈哈。”云闲苍白道:“剑修,你们懂的。”
众人眼神顿时肃然起敬。
不愧是剑修,就连走火入魔也说得如此平常。看来平时没少入魔,不然性子也不会这么孤僻怪异,喜怒无常啊。这等对武学的探究之心,实在令人钦佩。
无形之中,对剑修的奇怪印象又增加了。
别人不知道,乔灵珊和风烨还是知道云闲那个满嘴跑马的德性的,二人围过来,焦急道:“到底是怎么了?”
“无事。”云闲有气无力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乔灵珊狠狠皱眉:“法子?什么法子?”
“放心,不用想太多。”云闲身残志坚地被扶到旁边休息,还不忘安慰乔灵珊:“绝对很阴险。”
乔灵珊:“……”
她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因为方才的突发事态,云闲的小马让给了风烨,她软绵绵瘫在薛灵秀的马车车厢里,满脸安详。
秘境内已至深夜,众人正在加快脚步向那座雪嚣猴占据的山脉赶去。
这马车虽然是临时拼凑的,但车厢内仍是无比宽敞,坐两三个人没有问题,里头竟然还燃着淡淡的熏香。不,似乎不是熏香,云闲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发觉竟然是薛灵秀衣袍上染着的香味,淡雅沁人,经久不散。
修士早就辟谷,再脏也脏不到哪去,再加上云闲一家子都是剑修,母亲萧芜更是不会做这种事,当即深吸一口气,只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人有钱真是太可怕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走火入魔?”薛灵秀隔着帕子轻轻用指尖按上云闲手腕,微微抬眼,语气不明其意:“恐怕不是吧。”
云闲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瞥到帕子,爽朗道:“薛兄不必顾忌男女大防,直接把脉就是。”
薛灵秀:“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干净。”
云闲:“?”
她还不够干净?!她进来的时候还特意让乔灵珊擦了脸和手的!!
不过薛灵秀为人虽然鸡毛且喜欢阴阳怪气,但作为医修还是很靠谱的。不仅靠谱,甚至有点判若两人,一拿起那套斩情针,态度就变了不少。
和平时比起来,可能就是如沐春风和如沐阴风的区别吧。
“失力乏弱,中匮灵虚,若是在战时出现这种症状,会相当麻烦。”薛灵秀把完脉,帕子扔了,温声道:“先吸收一些灵力。记住,用往常一半的力度即可,你的经脉方才受过拉扯,现下不能再施以负累。来,伸手。”
这话是对云闲说的,云闲遂伸出右手。
她的手和她的脸肤色不大一致,手要暗一度,也粗糙得多。
薛灵秀:“两只。”
云闲于是把两只手靠拢在一起,然后看着薛灵秀从储物戒里随手取出来一大把色泽上等的灵石放到她掌心,用让小孩儿一边去吃糖的口气,挥手道:“去吧。”
“?”云闲一顿:“给我的?”
“不然?”针一收起来,薛灵秀的态度就不好了,不耐皱眉,“这里还有别人?”
云闲:“……”
她将那把灵石攥在手里,头一次为自己对他人图谋不轨感到有那么一丝的羞愧。
其实吧,有钱人也不是一定都坏。
薛灵秀也是料不到,合作没合作多久,自己倒先要给人看起病来了,刚生出有点嫌麻烦的心思,见云闲坐那,拿了灵石还没有要走的势头,只能耐着性子道:“还有事?”
云闲用手摩挲灵石,不紧不慢吸收着灵气,瘫坐在靠垫上,突兀发问:“薛兄和仲长尧是如何相识的?难道不觉得有些蹊跷么?”
“仲长尧?”薛灵秀修眉一拧,道:“你和他都是东界之人,怎么不去问他?”
云闲坦诚:“因为关系不好。”
“倒是实话实说。”薛灵秀嗤道。
随着二人说panpan话间,队伍离无垠雪山已不远了。秘境中的地形不合常理,分明前半段还是阴沉惨淡的萧瑟荒漠,再一转眼,地面上的冰晶就已散发出刺骨寒凉。
一行人已经逐渐踏过山脚,在如墨般的漆黑天色下静默而行。
“我云闲一向真诚待人。”云闲的眼反倒在这昏暗天色下曜石般亮,她轱辘一下,坐正了些:“薛兄不也没问我方才为什么‘走火入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