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怎么哭了啊!!
身后一阵呼啸,接收到刀宗求援信号的柳昌终于到了,厉眸一扫在场情况,顿时扬眉,怒道:“明光大师!我敬你德高望重,但不意味着你便可以得寸进尺,到我北界来肆意妄为!这笑面佛陀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原迅速让开身子,柳昌足尖落在地上,视线后知后觉落到明光脸上:“?”
嗯?
明光道:“柳长老。”
“柳长老,你也太过分了吧!”萧原立刻站在高处一阵指指点点:“有话不能好好说么?!若不是为了治理此事,大师又怎会亲身前往北界?你不感谢也就罢了,何苦如此,看把人大师都骂哭了!”
在场众人看着柳昌的眼神迅速变得无比微妙,就连刀宗自己的那些弟子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怎么这样啊……人家大师都一百多岁了……”
“明光大师真是不容易……都受伤这么重了,还要被指着鼻子骂,真是好心没好报……”
“得亏刀宗的门训还是尊老爱幼呢……”
“……”柳昌脸色一麻,立刻嘴角扬起,“明光大师,我不是这个意思,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若是要进北界,怎么不提早告知刀宗一声?这样才好安排接驾,哈,哈哈……”
这什么破悬宝阁!迟早在北界把你全给拆了!
明光站定,摇头,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尽量简短地说了一遍。
本就是当年佛门种下的因,本该由佛门来结这个果,他原本便是这么想的,但没料到,云闲会做出此事。
萧原人听傻了:“你是说,云闲,把笑面佛陀说服了?”
明光大师点头。
萧原道:“我宁愿相信她是去单挑合体期了。大师,你看错了吧?还是你记错了?云闲是那个啊,剑是红色的,脸有点婴儿肥,经常脏兮兮,看起来很吵的那只。不是其他人啊。她连三字经都不会背,还能辩论呢?”
好诡谲的形容方式,但又为何如此贴切,柳昌总觉得这种用词一般用在形容小狗上。
宿迟道:“是她。”
明光能认错,宿迟总不可能认错自己亲师妹了,怎么会这样,实在难以接受,萧原沉默:“……好吧。不过,大徒弟,你怎么每次都在啊,我还以为你去游历了。那云闲现在在哪呢?”
宿迟侧头看向后方,原本的战场中央。
那里正在被一道金光笼罩。萧原本以为那是明光大师设下的防御结界,但现在看来,那金光竟是从内而外不断发出的,顿时心头一紧,扑过去:“云闲!”
她刚走近,就被这道金光阻挡在外,但透过半透明的结界,已然可以看见里头排排躺着的众人了。
虽然萧原当时发布任务时想着人多力量大,所以把所有人都写上了,但她是真没想到,云闲的人缘能这么好,竟然每一个都来了,包括那位魔女。
只是,现在每个人都躺着,眼睛紧闭,体内正在快速运转,炼化灵府中快要满溢而出的灵气,萧原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中间的云闲:“……”
她差点不厚道地爆笑出声。
云闲现在周身呈现一个十八罗汉般的金铜色,皮肤抹了油一般的亮泽,活脱脱一个山门前的小金人,看起来颇为喜庆,似乎能直接扛走。
究竟为什么每一次做完任务出来都能丑得五花八门……要么白,要么红,要么金,这么想来,云闲正常的时候反倒相当罕见了。
不行,宿迟在旁边,她不能笑得太明显,萧原忍住疯狂上翘的唇角,看向明光大师:“她没事就好。只是,这样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明仁留下的灵气,会让她体内虚浮的境界趋向稳固。”明光委婉道:“只是,这毕竟是佛气。这段时间,云小友可能会对佛经生出较大的兴趣,无伤大雅。”
“什么?!”萧原从未如此惊慌过:“这不行啊!!云家九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独苗,不可以对佛经感兴趣!!绝对不行啊!!”
明光:“……”
怎么了。佛门怎么了?
佛门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云小金人又是在马车上醒来的。
熟悉的马车,熟悉的坐席,天色昏黑,只是大师兄不知去了哪里,云闲挣扎地坐起身,先是摸了摸靠在角落里的太平,道:“太平?你没事吧?”
“没事。”太平向来精力十足的声音也透露出一种浓浓的疲惫,“好累。”
云闲摸完它,又躺尸了下去,道:“我也好累。”
这里没人,她还是第一次说自己累呢。
连说话都累,马车中顿时死寂下来。
云闲知道,这是悬宝阁的马车,自己应该是又被萧原暂且捡回乾坤城去了。反正姨姨和娘亲一直都是放养前锋,这是好事,至少她每次都有人捡。
一人一剑在复盘了方才的经过后,都暗自做下了一个决定。
以后宁愿打,也不要去说服人了。太难了,脑袋里完全都是一团浆糊,但还得艰难地从浆糊中翻找出来点勉强有用的东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情绪激动的时候甚至还不能口误,不能发怒,不能飙泪,不能停顿,真真是比被翻来覆去吊起来打了十顿还要疲惫。
“术业有专攻。”云闲躺着,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喃喃道:“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让别人来做吧。”
太平平和道:“是啊。”
云闲:“太平,你比我想象的有文化多了。”
“你也不想想。”太平道:“你活了几年,我活了几年?”
一人一剑平常的相处基本上是互相骂脑子有病,难得这么温情过,云闲忍不住翻过身,看着它,深情道:“那你告诉我四方大战那个下联到底该怎么对。”
太平:“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