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特殊,不可留手。”黎建业冷沉的嗓音传遍妙手门,“扇阵先不开,待到时机成熟,听我指令,一击必杀。此次,要将魔孽留在南城!”
众门人齐声应道:“是!”
门内统筹完毕,门外还在高声叫阵:“放我们出城!!放我们出城!!”
“徇私枉法!内外不平!怎么不见你们把三掌门赶出来?!”
“什么三掌门?!”林夕道:“这关三掌门有什么事?”
“不是说用散者禁入么?”那人道:“你若这么理直气壮,让黎沛也用血滴石壁看看啊!证明一下我说的是错的,心虚什么?!”
祁执业蹙眉道:“此石壁验的是魔种。三掌门早些时候身体异样……”
他话还未说完,一道铁扇便凌空而去,将那人直接斩于扇下,血喷涌而出。
“哪来的狗,叫什么叫?”黎霸图立于高处,将扇收回,漠然道:“要打就打,找那么一大堆借口。你叫我们证明我们就得证明?我现在说你爹是狗,想否认就把你爹从坟里刨出来给大家晒晒,你去不去?不去你全家都是狗!”
众人:“…………”
云闲:“我平时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黎建业:“霸图,注意素质。”
“就是就是。”风烨道:“他也不一定有全家。”
明光:“阿弥陀佛……”
远处似有目光定于自己身上,云闲抬眼,尽管未能看见踪影,但却能感受到,即墨姝便在那个方位。
一人一魔,间隔一道城墙,和数不清的敌人,遥遥相望。
“圣女。”媚烟柳警觉道:“你在看谁?在掌握掌门动向,还是在观察阵眼位置?”
牛白叶:“她就不能单纯在看云闲么。”
即墨姝:“……我谁也没看,闭嘴!”
“教主。”即墨姝看向身旁那一团仍无形体的幻光,眉眼中隐含忧虑,道:“此战实力碾压,压根便不需要你亲身上阵。”
“即墨,你难道不知我亲身上阵是为何?”蚩尤似笑非笑道:“我要你杀云闲,是有用。只是,虞吉杀宿迟,我并不用多担忧——我是给了你剑,但我不在,谁知你又会出什么岔子。”
“突然眼睛花了、突然脚滑了、不小心睡着了。”蚩尤道:“连找小狗这种借口你都能用出来,你之后还要用什么理由我都不敢想了。”
即墨姝:“……我已下定决心,你不必担忧。”
蚩尤意味深长:“哦?是么?”
紫黑魔光浮动,一股惊天憾地的魔气骤然爆发,蚩尤起身,对着麾下,冷厉道:“记住自己要做的事!取妙手门三大掌门性命,尤其是黎建业——她必须陨落在此。”
医神曾留下重针,虽说以黎建业这小不死的病秧子,或许根本不知什么重针,也根本不知如何使用,但,这世上能伤到自己的东西不多,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足下涌动的渺小蝼蚁中,有一只小小的蝼蚁抬头看向自己。
蚩尤漫不经心地瞥下一眼,那人族幼童腰间竟然还别着瓶成仙散,太可笑了,真是让它忍不住嗤笑出声。
无聊透顶的物种,全都死了才干净。
两方大军终于在这一刻,正式对垒,下一瞬,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杀!!!!”
“……”
战场之上,转瞬便是生灵涂炭。血雨腥风,抬头竟分不清日夜。
杀,余光里只余一片血红。不论眼前之人是不是同类,甚至是与自己相处了数十年的街坊,一刀下去,血花四溅,只要开弓便不能回头。
妙手门固守本宗,外敌源源不断涌来,佛门的金色佛气在阵眼处环绕,剑阁几人拔剑在最前沿穿梭,方非在后方医治伤员。
到现在还留在此处的门人,哪一个不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殊死抵抗。尽管实力看似蜉蝣撼树,但还是凭着惊人的耐力,两拨轮换,竟是足足磨掉了四分之一的敌人。
妙手门内,满是此起彼伏的焦急呐喊声:
“这里!!重伤了!!!”
“防线告急!!多去几个人啊!!!”
“已经快没人可征调了……”
事态紧急,此前门内收归的南城人马也都匆匆拿起武器,去往前线,其中不乏伤员,黎祖奶奶更是取出了她尘封多年的宝扇,将黎愿往后勤处一塞,便要气势汹汹披挂上阵。
门人看见,大惊失色:“祖奶奶,不可啊!!你多大年纪了,刀剑无眼,这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什么我多大年纪?我硬朗的很!”黎祖奶奶怒道:“别叫了,看我发挥就是!!想我当年,也曾是武学巅峰,在南界可以横着走!!”
伤亡,刚开始还有人统计,不知什么时候,统计之人也没了。
黎建业仍负手站在高台之上,冷静地观察下方情况。身边的黎霸图和黎沛呈双边护持之势,萧芜抱剑,几人自开始到现在都尚未出手。
宿迟神色苍白,唇色浅淡,周身散发的气息却空乏虚弱,好似生了一场大病,连真元都被一并烧干。
也正因如此,他并未出手,而是也站在几人之旁,视线落到其下灵动穿梭的云闲之上。
众人都心知肚明,直到现在,真正的战役方才刚刚开始。
“现在是什么情况?”魔教后方处,虞吉怒道:“这里几万个人,攻不下一个破宗门?”
在魔教众人的预想之中,胜券在握,踏破这宗门最多是一柱香的事情。现在都快磨了半个时辰了,只见伤亡,可对方伤亡归伤亡,却一点也没撼动防守?!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