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残局的自然是事故制造者。
医用纱布被冷落到一边,玛拉维纳从怀里取出了柔软的丝质手帕,为格蕾塔细致地清理了狼藉的下身。
至于她自己,周身散发着浓郁的信息素气味,Alpha们一闻就知道她没做好事,玛拉维纳相信以她现在这副模样,只要一推开门就会被那位名叫罗娜的红发Alpha一枪击毙,更别说相安无事地走到别墅门口,下面那群蹲守的Alpha可不是吃素的。想到半硬不软的性器,医生只能苦笑。
这时,格蕾塔已经从刚才的突发情况中迅速回过神来。
见玛拉维纳亲力亲为地替自己擦拭,她也乐得如此。大小姐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视线虚虚落在跪在身前的Alpha身上,一手玩弄着枪,另一手则托着下颌,时不时用指尖敲击一下,专心思索现在的局势。
排除通过手术断绝身上的Omega痕迹从而反证自己并非Omega、重新以Alpha身份取得家族继承权的计划,她现在得考虑计划二,即尽可能争取家族内相当一部分长老与干部的支持。
这样才能在审判日到来的时候赢得有利于她的“舆情”。
的确,格蕾塔自出生以来便没有听说过Omega主权黑帮。这点类似于潜移默化的共识,体现于意大利、美国、英国等黑帮家族更新迭代的历史中。
比如,包括她的母亲艾尔琳、祖父在内的历代艾德利家族首领都是Alpha,她的父亲、该拉所在的波罗诺家族亦是如此,同艾德利形成竞争关系的德拉特家族更是从一开始就将前任首领留下的Omega、Beta后代摒除在外,宁可从Alpha干部中公开选任首领。但很多时候,历史只是历史,过去不能决定未来。
格蕾塔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人的面容。这些画面十分杂乱,有的一闪而逝,有的则会停留一两秒,等待她的回忆。奇怪的是,她回想最多的竟然是一位金发女子。对方站在夕阳黄昏下,指间夹着烟,远远地望着她笑了笑,然后掐灭了烟头丢在地上,转身钻入车内。
那是该拉。
该拉是波罗诺家族的骄傲。
正在回想,格蕾塔忽然嗅到了一股很明显的Alpha的味道。
她立马树起警觉心,攥住手枪仰起头,只见Alpha五指撑开薄小的布料,保持一定距离地倾靠过来。衬衫衣领下,一条银光闪闪的十字架项坠滑落她的锁骨,在格蕾塔眼前晃了两下,与她身上馥郁的鼠尾草浓香格格不入。至于那根脆弱的脖颈,格蕾塔一枪就可以击穿它。
“格蕾塔小姐,请您抬腿。”Alpha低沉的声音适时响起,格蕾塔微微松开手。
“有劳,医生。”
格蕾塔轻轻抬腿,任由玛拉维纳为她套上那条吊带蕾丝内裤。然后,玛拉维纳松开了手,细得单手就可以扯断的松紧吊带悄然贴在格蕾塔的腰腹。她如同完成了一件艺术品的创作,全身而退。格蕾塔拢起浴袍,有趣地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印象中,玛拉维纳在母亲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需要留给您整理衣物的时间么?”
“如果可以的话,格蕾塔小姐。”
格蕾塔微笑了起来,示意她敬请整理、无需客气。玛拉维纳轻声道谢后背过身,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从她的方向传过来。很快,Alpha平复了波动不止的信息素,接着收到了一条扔到脚边的浅咖色真丝长裤。
“我想您应该需要。”来自格蕾塔的解释。
Alpha没有询问它的来历,而是弯下腰,利落地将其换上了。格蕾塔继续玩弄手里的左轮手枪,玛拉维纳已经把原先的裤子挎在臂弯,同时提上收拾好的工作包,回过身,看着她。事实证明,那双棕色的眼眸失去镜片的阻挡后,看什么都充满柔情,但玛拉维纳的眼神镇静,让人生不出遐想。
“谢谢您,格蕾塔小姐。”
格蕾塔笑了笑。
“我会让瓦珂护送您回家,请放心,医生。”
她说完起身开始走动,一直从沙发来到门前,然后推开门,正对上罗娜抬头瞥来的一眼。格蕾塔笑着侧身,为医生留出一定空间。玛拉维纳就跟在一米后,自然也发觉了红发Alpha转动眼珠向自己投来的视线。
罗娜伸长脖颈在嗅着什么,但是没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