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问我，我识不识字你还不知道？找个路人问也比问我强。”

    妇人没好气地说。

    中年男子许是被妻子的责骂惯了，完全放在心上，自顾自地感叹：“乖乖，这还是之前那个小村子吗，这十年没来，这变化也忒大了点罢。”

    中年夫妇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边稀奇地左顾右盼，一边牵着孩子进了城。

    一进城中，他们更是被城里繁盛热闹景象，晃花了眼。

    城里的街道四通八达，马车和轿辇有专门的车行道，各坊林立，一切都规划的井井有条。在热闹非凡的坊市中，商贩们支着各色摊位，卖力地吆喝，卖糖人的，卖瓷器陶器，卖糕点瓜果的，卖话本字画的，应有尽有。

    从城西走到城东，女童的嘴里叼着糖人，怀里塞满了一大堆的新鲜玩意。

    路过城中心时，中年男人仰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神像，没忍住，啧啧感叹了一句。

    “这神像雕得不太像啊，山神娘娘比这好看多了。”

    结果被路过的一位小伙子听到了，觉得好笑又不屑：“吹什么牛，你要是见过山神娘娘，我就和玉皇大帝拜过把子！”

    中年男子被噎了一下，也没反驳，带着媳妇孩子继续往城东走。

    就在他们快走到城门口时，一个吆喝声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

    “瞧一瞧看一看嘞，新鲜出炉的法器飞剑，便宜卖！请回去能镇宅，当成传家宝能传三代，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什么法器这么厉害还能镇宅？

    中年夫妇好奇之下走进了这家名为“玲珑阁”的店铺。

    店主齐小虎立马就迎上来了：“客官要点啥？”

    “我就想看看你们说的新出的法器。”

    中年男子说道，他的飞剑都快生锈了，也该换一把了。

    齐小虎见来了大客户，连忙叫店员去后面的博古架上取货。

    中年男子肩负着养家重任，能分给买剑的灵石实在不多，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们这里的物价不贵吧？”

    “不贵不贵，你要是多买两件，我给你打折，”齐小虎上下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番，“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原来皆是客，这样吧，一把飞剑我给你算八十两银子，怎么样？”

    这里的飞剑居然不卖灵石，卖凡人的银两？

    中年男子顿时觉得捡了大便宜，立马点头：“好好好，你快拿来，我多买两件。”

    店员很快取来了两把长剑，齐小虎笑眯眯地转交给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细细一打量，只见这两把剑剑身虽完好，但是上面雕刻的符文已经模糊受损，完全失去了飞剑的作用，充其量只能算是两把废铁。

    中年男子有些生气：“你这法器哪里是新做的，分明是用坏的嘛！”

    齐小虎闻言，当即变了脸：“这剑好好的，哪里是坏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这剑看着虽好，但根本无法感应灵气，你瞧！”

    中年男子对着长剑掐了个诀，两把长剑纹丝不动，毫无感应。

    齐小虎顿时萎了，再度打量这衣着普通，貌不惊人的一家三口，磕磕巴巴道：“你还真是修士啊？”

    中年男子仍然气呼呼：“当然，不是修士谁买飞剑啊？”

    齐小虎委屈不已：“我这飞剑就是卖给凡人的啊……”

    齐小虎在灵根检测失败之后，萎靡消沉了一段时间，还差点给他爹齐大智断绝了父子关系。

    而随着时间推移，齐小虎慢慢把这件事也就放下了，既然做不了那呼风唤雨的修士，就好好地做个普通的凡人，把这生活也总得继续不是。

    他有几分钻营经商的头脑，看到城里的凡人跟他一样，对修仙宗门充满着敬畏和好奇，于是便灵机一动，开了这个玲珑阁。

    他以前有两个玩得好的发小，被收做了无垢宗的外门弟子，齐小虎想法联系上了他们，托他们专门去收一些无垢宗里已经淘汰的法器用品，再摆放在店里高价售卖给凡人。反正凡人也不不知道这些法器是不是坏的，更不会去用，无非是买个面子罢了，那些仙人修士用得了的法器，他们也照样能买的起。

    他这店铺一开，生意火得不得了，已然是这城中最富的几户人家了。

    齐小虎挠挠头，脑子没问题的修士都不会来他这里买法器，哪知今天遇到了个直愣子。

    中年男子气呼呼地走出店铺门，齐小虎低声吐槽了一句：“想买正儿八经的飞剑，你去无垢宗啊……”

    不用齐小虎说，中年夫妇此行目的地也是无垢宗。

    他们径直出了城东，来到了无垢宗的山脚下，无视了无垢宗的界石，直接就跨进了凡人无法进入的宗门屏障内。

    不出意外的，他们还没来得及上山，就被宗门口看守的外门弟子给拦下了。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外门弟子例行询问道。

    “我要见山神娘娘……”中年男子想到什么，又忽然改口，“不，我要见你们宗主。”

    外门弟子打量他：“你是我们宗主的故人？”

    “不是，”中年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有些泛黄的纸，“我是来讨债的。”

    外门弟子只瞄了一眼，当下哂笑：“这位兄台，你莫不是喝高了，你这弄一张不知道哪来的欠条，就想见我们宗主，做梦呢吧？”

    “这是你们山神娘娘亲笔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