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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祭是一年农嗣丰收启始,要说大魏是千个小日子,百八十的节日撑起来的一点也不为过,可那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春祭与冬末的大年。

    荀双与无忧早就约好要一同去凑热闹,她自然要起个大早去叫无忧了。荀双本想顺手邀雅阁君一起游玩,但打开小院就只见无忧一人。

    她正捧着一碗乌黑浓稠的药往下灌,荀双问道:“无忧姑娘喝的这是什么药?”

    无忧拾起桌旁放着的一碗水,慢慢喝了下去,等清过嗓子后,她才道:“是在蛮夷时,少主向大祭司替我求来的。具体有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在我胸闷难受的时候喝上一碗,能好受很多。”

    她把那碗底麻黑的颜色收在眼里,荀双没喝就感觉嘴里有些反苦,她嘴角抽搐了几下,“那这药真是极好的。”

    “治标不治本罢了,喝了这么多年,我感觉身子都要被这药浸透了,时不时就觉得唇齿发苦。”无忧说完用帕子抹了抹唇。

    荀双难得起个早起打扮,还有些迷蒙,可单是闻那碗药底,人就清醒不少,“这药姑娘能喝下去真是太辛苦了,等过几日沉御医给姑娘看上病调理调理,就不需要再喝这么难挨的东西了。”

    提起沉容,无忧唇底的笑意瞬间塌下,划过一丝惆怅,但她用帕子挡住了小半张脸,只留下一双被笑容压弯的眼睛。掩盖住大部分的情绪,她道:“少夫人对无忧与殿下那么好,无忧无以为报,但御医身份尊贵为奴婢治病,无忧卑贱身躯怕是无福消受。”

    皮笑肉不笑,荀双暗道。她听出无忧是在婉拒,可她没有说什么。荀双亲昵拉起无忧的手,眯着眼睛笑道:“哎呀今天是春祭,不要说这些了!”

    没等无忧回话,荀双环顾了一下周围,问道:“哎,雅阁君呢?他还没起么?”

    “少夫人来前,殿下便被少主请走了,说是议事。”无忧如实回答。

    荀双微微挑起眉头,这点无忧倒是会和盘托出。那荀双就更不明白了,为何无忧每次谈及自身,或是为她寻医都避之不及呢?这个人太过复杂,荀双实在看不透。

    “那真是太过可惜了,他自己忙还不许雅阁君去陪你热闹热闹。无忧姑娘可不知,他就是不会享乐的主儿。”

    荀双在府上抱怨几句,那边的江俞在车厢里打了个喷嚏。与他相对而坐的雅阁君,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他僵着声音问候道:“春冷风寒,少主注意添衣。”

    他知道雅阁君不善言辞,只是没想到,这厮言语硬得就似江俞拿着刀剑架在他脖子上讲出来的,不由得失笑,“我身体一直很好,怕是这次带殿下出府观看春祭,没带上夫人,被她记恨了,在府里骂我呢。”

    雅阁君嗯了一句,就不再接话。

    这刚由荀双抬起的两句话,就又没了下文。江俞喉结一动,不知再寒暄些什么打破僵局。

    他扫扫衣摆,开口道:“往年春祭都冷的人打哆嗦,今年倒是很暖和。”

    雅阁君俊朗的面容沉静,眼神里分毫不起波澜。他又嗯一字,这次多说一句道:“我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