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乱终弃了狐狸精 第4节(1 / 2)

嵇安安趴在自己的卧室里,睡得并不安慰。

    森森鬼气萦绕在她的眉宇之上,她不是很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屋子里的炉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房间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冷,甚至窗户上都结了一层霜。

    有低语声传来。

    “你的皮真好看。”

    “把你的皮给我好不好?”

    有细腻冰凉的东西顺着嵇安安的脖颈往下,慢慢收紧,嵇安安像是沉浸在无尽梦魇中,急促地喘息着。

    趴在嵇安安身上的鬼用她长长的指甲划在了嵇安安的脸上。

    人间修者的皮最难得,还是位女修,如此嫩滑紧致,她得好好谋划着要怎么把它完整剥下来。

    人类修者露出一个微笑来,画皮鬼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浓郁的煞气喷涌而出,将她们笼罩在其间。这些煞气如有实质,浓稠有如墨汁,散发着浓厚的腥气,将一人一鬼吞没其中,从外面来看,就像是一个茧。

    画皮鬼吓了一跳,慌忙逃窜,可煞气无孔不入,束缚侵蚀着她的鬼躯,她逃脱不得,只能痛苦不堪地哀叫着,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剥皮,疼得连自己身上的皮都穿不稳了,嘴上只顾着喊嵇大爷饶命。

    再搞下去这鬼估计得被自己搞死,嵇安安按了按自己的眼皮,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些煞气顺着她的七窍重新涌入她的体内,丝丝缕缕的细线从鬼的身上抽离,再没入她的体内,画皮鬼刚刚才经受过这些丝线给自己带来的苦楚,看着眼前面色如常的嵇安安,只觉得面前此人可怕极了,说她是从罗刹地狱走出来画皮鬼都相信。

    一道白光裹挟着蓬勃杀意突兀得闯入她的视野,嵇安安眼眸骤然睁大,下一秒浓厚的黑气重新涌起,瞬间绕过画皮鬼,抵在了她身后。

    于此同时,清白色的剑光斩落在画皮鬼身后,层层叠叠的黑气如丝帛般断裂,却根本无法削减掉那道剑势,那些厚重的污染也无法沾染上那剑气分毫,毫不留情地落在了画皮鬼的背上。

    但好歹有了黑气那一秒的阻隔,给了画皮鬼反应的机会,她不顾损伤自己身上那套好皮,就地一滚,勉强逃开了这一击。

    嵇安安从帮画皮鬼挡住那一击后就再也没看过她,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那道剑光上。

    太漂亮了,沈宴欢的剑。

    嵇安安想。

    血液好像都要沸腾起来,顺着她的血管内流淌着,这不能怪她,剑对剑修有着本能的吸引,而她实在是太久未曾用剑了。

    更何况讨厌沈宴欢这只狐狸和喜欢他的剑又没什么冲突。

    嵇安安深深呼出一口气,想要疏解身体的躁动,脑子想着要如何说服沈宴欢放过这只被自己煞气魇住做了傻事的可怜鬼。

    于是她眼睁睁看到那剑气在斩完那只鬼之后毫不停歇,直直朝自己的面门袭来。

    ???

    沈晏欢终于忍不住要杀她灭口了吗?

    正在嵇安安纠结要不要再放出煞气阻拦剑光之际,那剑却在碰到她之前停了下来,锋利的剑气没有收住,削掉了她额前一搓碎发。

    “老娘新画的皮!”身后隐约传来画皮鬼的哀嚎声,但是嵇安安现在也没空理会一只鬼的情绪,因为那剑还悬在她的脑袋上,直指她眉心,清白的剑光和她浑身黑气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高洁不凡犹如神邸,一个污秽不堪难以言喻。

    画皮鬼劫后逢生,趁着两位大佬都没注意到她,脚下抹油溜得飞快。

    “嵇安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沈晏欢撑着剑,语气也冷漠的很。他好像很想看清楚她,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头发也没有像白日那般好好束着,垂在她的脸上,带来一阵温和地痒意,和手上握着的,那直抵嵇安安眉心还反射着冷光的剑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想看到什么呢?明明是性命垂危的关头,嵇安安却忍不住走了走神。

    从师门凋敝至今,早就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沈宴欢做了自己那么多年对手,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清楚不过,应当不会如此天真,还在妄想故人依旧那套把戏。

    “宗门门规,凡修邪术者必斩之。”耳旁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却有些哑,像是有什么别的情绪掩藏在里面,嵇安安分辨不清。

    “嵇安安,按照门规,我该杀你。”

    空气仿佛都静默了一瞬。

    “那你打算如何?”过了许久,嵇安安反而笑了,她伸出手臂,动作旖旎仿佛在安抚情人一般,森森煞气随着她的动作缠绕在了沈宴欢的身周,像是要将两人都溺毙其间,又像是想要将那站在高处的男人拉扯下来,扯到和她同等的位置上,彻底被这团黑气污染。

    她嘴上说的是你打算如何,结合语气,却像是在说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宴欢握着剑的手没收住,猛得往前刺去。

    一时间剑光大胜,将整个小院照得亮如白昼,来不及跑远的画皮鬼被硬生生削去一半鬼气,她莽足了劲逃的同时忍不住担忧起嵇安安的安危来。

    新来的住客野啊,也不知道嵇大姑奶奶能不能遭得住。

    作者有话说:

    鸜出自《天地瑞祥志》:山海经曰状如鸡白身三首也

    第4章

    “听说了嘛?街道里新搬来一只狐狸精。”正交谈的是两位老爷子,一个带着墨镜看报纸,一个穿着大褂捏着扇子,坐在公园长椅上,神秘兮兮的,像是在交接什么重要情报。

    “哦,登记了吗?”那看报纸的人头抬也没抬,随口接道。

    带墨镜的老爷子姓黄,是个黄鼠狼精,穿大褂的是只鸡精,没成精之前两个人是天敌,成精之后却莫名其妙玩在了一起,还挺合拍。

    鸡精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没呢!”

    “那他完了。”老黄皮子抖了抖报纸,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