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沉了沉,停止了调息。
已经第二次了。
这一次他可以确定他会受到她影响呕血绝非偶然。他的人魂,与她有关,或者说,很可能就在她身上。
原来如此。
这些日面对她时,那些无法克制的躁动情绪终于有了原因。
最差的结果便是,她乃他的人魂所转世。
江危楼站起身来静静看着她,面上并无过多表情,眼神慢慢的冷了下来。
她睡得很踏实,睫毛在面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面容上只剩安静。
江危楼伸出手来,手掌上顷刻浮现出一柄剑来,他拔下剑鞘。
剑刃寒光反射出的光芒跳动一瞬,映在她脸上。
江危楼面无表情地执剑站在她身前。
这一剑,正中她心口才能让她毙命。无论这人魂是寄宿在她身上,亦或者投胎成了她,待她死了终将无所遁形。若是人魂回归皆大欢喜,若是散了也无妨,不再妨碍他才是最好的。
他握着剑,剑尖抵着她的腹部,并不用力,只是顺着她的肌肤一路往上轻轻拨动,然后停在胸口正中央。j
一剑下去,他便再也不用为这些无来由的情绪与焦躁,还有那些涌上心头难以言喻的恨所困扰。
她如今正在鼾睡只要刺下去即可。
江危楼这么想,但他看见剑尖却在轻微颤动着,剑刃所反射出来的寒光便也似恶作剧似的浮动着晃眼。
他顺着剑去找原因,却先看到自己攥着剑攥得苍白的手指,他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江危楼感到困惑。
在这困惑中,他突然发觉喉咙陡然像塞了许多石头一般,挨挨挤挤地咯着喉咙往下吞咽着,几乎要将胸腔搅出肉与血混合成的烂糜。
罪魁祸首明明已经在面前躺着了,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身体的动作滞涩得几乎不听他大脑的思考。
他闭上眼,耳边似乎能听见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它跳得又快又沉,沉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如果人魂在她身上,那么为什么会在她身上?如果人魂已经转世,那是否会携带着他失去的那部分的记忆呢?
那么,比起死,或许她或者对他更有用不是么?
而且,如果仅仅因为她与人魂有关这一点便能到反复使得他心绪如此不宁,或许恰恰说明这份人魂的重要性。
够了……
又是这样毫无必要的思考,毫无必要的松懈,毫无必要的怜悯。
江危楼注视着抵着她心口的剑,垂下眸光。他再次攥紧剑鞘,眼中只剩淡漠,直接刺下去。
却在瞬间,“当啷——”一声响起,原本熟睡的少女几乎在瞬间睁开眼,手心划出一柄剑两手扶住狠狠格挡住他刺下来的剑。
江危楼被震得后退半步。
随之游一翻身站起身来,“你犹豫太久了,我差点又睡着。”
一醒来就感觉他杀意腾腾,她还等好久呢,结果站跟前半天啥也不干,用剑还调戏了下自己。
什么人呐,臭流氓。
随之游说完提着剑朝着他冲过去,他迅速格挡,却被她一个剑花挑下了剑。她的剑并不挺多,伸出腿来踹着他腹部,另一手剑直接穿过他肩膀将他扎在地上。
血立刻顺着他肩头的伤口喷涌而出。
随之游踩住他另一边肩膀,手撑着剑,剑下便是他流血的肩膀。
江危楼却并未感觉到痛一般,一言未发,眼眸里甚至没有惊愕。
他问道:“要杀了我吗?”
随之游莫名其妙,“不是你要杀了我吗?”
“你身上,藏有秘密。”江危楼顿了下,“一个与我有关的秘密。”
“你不也有秘密?”随之游笑着道:“不然你也不会想杀了我,我还纳闷,你为何迟迟不动手。”
江危楼,你换了马甲以为我认不出是吧?
还在这里跟我演?
她得意洋洋,准备等他痛陈一番她曾经的人渣往事,细数她的的罪孽,然后一剑了结他的马甲。
却陡然听见他道:“你可曾有一段不属于你的记忆?”
随之游:“……?”
第56章
什么叫不属于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