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秘倒是有些惊奇,竟然只是想和她联姻?用来拉拢辛家势力?
倒不是说这个方法没用,但……就只是如此?与他们身负的天下、宝藏、龙椅一任来比,这些家族里派系倾轧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就仿佛身怀巨宝赶夜路,遇到劫道之人,却只被抢走了怀里的一包干粮。
更何况,那唐行卓身边还跟着心怀鬼胎的张瑞呢,他可是从唐氏之外就别有图谋跟进来的,既然费了这么多力气,又为何看着唐行卓这样愚鲁行事?
她眨巴眨巴眼睛,继续听下去。
门外那位唐长老气得不轻,又骂了唐行卓一番,留下“若找不到那女商,你便给我收拾东西去别院住着吧”的狠话,笃笃笃地离开了。
剩下的人恼怒地踢了一脚栏杆。
“你看看你,出的是什么鬼主意!”他又忽地发话了,这走廊上竟然还有一直没有出声,脚步也轻不可闻的第叁个人。
唐行卓心情恶劣,口不择言:“到底是乡下来的泥腿子,知道点小消息,却也成不了大事。我早说让那女商饮下行春散成了好事,你偏不,还让她的护卫代了酒,现在好了,那护卫神通了得,带着女商飞了,你又让我如何交代!?”
……哟,她知道这第叁个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那个熟悉的,带着点笑意和痞气的男声响起了:“属下早劝过您,不该对她使这种下作手段的。”
即使他们一方的计策失效,手段落空,他的声音也仍然温文尔雅不急不徐。
唐行卓就不同了,他被下属教训般的语气彻底激怒:“下作?我竟不知你是个圣人?若真的光风霁月,又何必千里迢迢来投奔我,告诉我那女商的地位,到底不还是别有所图?”
……
这二人一个像是火药桶,一个像是潮湿木柴,根本点不出火苗,只冒了一阵似乎有些危机的黑烟,就没了声息。
辛秘倒是还想再听一会,奈何唐行卓气哼哼地挥袖走了,留下的那个人鞋跟敲了敲地面发出了一点点声响,然后他叹了口气:“小生真是惭愧,竟害得大人如此。”
然后他也走掉了。
辛秘对这种有些小坏水的人一向是有些好奇的,她安然地窝在霍坚怀里,半靠着柔软的布料,眼珠一转一转,有些思索。
霍坚回头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在思考那个张瑞,不知怎么有些不悦:“……他是在装模作样罢了,以他的武功造诣,必然早就发现杂物间里的呼吸,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您听的。”
“我知道。”狐神修长玉白指尖点着自己的下唇,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他最后那句话也是说给我的,而不是给他那个主公道歉。”
“……”一直在意这厮装正人君子的霍坚这才想起张瑞最后留下那句话,虽然那个距离上他的声音是一定能被唐行卓听到的,但……辛秘应当猜的没错,那该死的张瑞应当还真是特意对门里辛秘说的。
他皱起眉,更瞧不上这人了。
武学没有高低贵贱,即使身法诡谲了些,只要他是个君子,便是值得他霍坚结交的人物。但这张瑞来历不明,目的不明,跟在他们身边,还掺和到唐氏与辛氏的事务中,即使他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对狐神使手段,但也确实是他将辛秘的女子身份传了出去,这才招来祸患,让他们二人陷入被动……咳。
脑中一乱,他慌忙把纷乱错杂的想法丢出去。
一低头发现辛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神了,黑得发亮的双眸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表情一会儿一变,手指又轻又软地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划。
“你在想什么?”他不敢追问狐神的想法,但辛秘探究他的内心时可毫无畏惧。
偏他还不想反抗。
霍坚吭巴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张瑞对您别有所图。”
美艳的神明忽地笑了:“我可是神,即使不是神,也是有权有财有貌的天之骄子,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被人所图的,这就是人世间,不是天上琼宫。”
霍坚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她。
然后自称是神的女子捧着他的脸,“叭”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这呆子,担心她的样子还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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