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一阵碗碟瓷杯碰撞的脆响,那欧阳浔意有所指道:“渡了江,便进入苗疆了,那处瘴气弥漫,虫蛇甚多,秋天气温寒凉,毒虫少了些,但也是外人不好轻易踏足之处,只带着霍护卫,虽则能敌过猛兽,但他到底不熟此地,对这些恼人的小玩意儿怕是没什么经验……您可有什么安排?”
辛秘短暂地沉默了一会。
霍坚也在听,他也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在上船之前,他有过这样的烦扰,赌上性命去护持辛秘,他做得到,但面对闻所未闻的危险,恐怕就算拼了命也还是危险重重。
他既想知道辛秘往后的安排……也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人,是可信的?愚钝的?笨拙的?或者干脆,一无是处?
那阵玉石碰碎般冰凉的声音轻笑了一声:“问这些做什么?”
她不答反问,瞬间又掌握了话语主动权。
欧阳浔也笑了一笑:“只是好奇,何况,也要提前为旅程做好准备,若您需要我们出力,尽管开口便是,在下一定不留余力。”
“唔。”辛秘的声音有些倦倦的,她坐了一天船,即使不晕船,也还是不太舒服,霍坚一边分神听他们聊天,一边在脑子里神游,看来一会儿得劝劝狐神,让她站起身溜达溜达。
“霍坚吧,榆木脑袋,不知变通,不识好歹,愚忠,古板……”
一连串的贬义词从辛秘红嫩的嘴唇里飞速冒出,欧阳浔一愣,屋外偷听的霍坚也是一愣,然后挫败地握紧了拳头。
“……确实像你说的,他也不清楚各地风貌,对苗疆之行帮助不大,”辛秘笑嘻嘻的,声音娇娇横横:“也就身体比较出色了。”
欧阳浔:“……”他好像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
霍坚吞了口口水,有点想拔腿就走。他觉得辛秘应该是在夸奖自己的身手……但为什么要用这种有些旖旎的词句?……还是说这跳脱的神明确实是在暗示欧阳浔什么?
他搞不懂辛秘在想什么,只有耳朵根默默地变红了些,强忍着心跳继续听。
屋里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辛秘似是专门为了吊他们胃口,捧起茶盏轻啜一口。
屋内的欧阳浔和屋外靠墙而立的霍坚,都眼巴巴地等着她继续说话。
辛秘悠悠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了回去,在桌上轻轻一敲,抬眸看到欧阳浔不知不觉有些迫切的面容,温和地勾起唇角,给了他一个春花锦簇的笑容:“但是,谁让他那么爱我呢?”
一时之间,屋内屋外都寂静了。
欧阳浔凝视着神明浓黑的眼眸,那里仿佛凝练着星辰拱斗、和一切他只能仰望无法碰触的东西,面前美到绽放的神明笑意朦胧,眼瞳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剔透,可她唇边的柔软弧度又好像只是个说起心爱少年的小镇姑娘。
神明为了一抔无关紧要的落花、一只淋了雨的小狗,脱去那些璋华堆盖的珠玉,重新踏入凡尘。
——一切都与他无关。
屋外的霍坚紧紧靠着背后的木质舱壁,一时觉得有些头昏,但他又听出辛秘声音里软糯的笑意,忍不住又醉在那份春意里似的,肩膀都绵软地松垮下来。
辛秘看着面前的欧阳浔有些莫测有些混沌的面容,收起甜美笑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何况,我幼时启蒙便是在蜀中,离苗疆不远,很是读了一段时间的苗地志怪传记。霍坚不懂又怎么了,他宝爱我,懂得讨我欢心便是,反正我懂啊。”
霍坚是在辛秘感到有些无聊时回来的,他步伐稳健地迈过门槛,一如既往地站在角落里。
狐神无聊托腮看他:“你去哪里玩了。”打发他出去找药之后,欧阳浔又来小坐了一会,离开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天都快黑了,他才施施然回来。
霍坚干咳一声,飞快地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辛秘觉得奇怪:“你偷看我做什么?……等等,你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
向来很少有表情的大将军此时竟然眼睛亮晶晶的,有种稚儿般的得意忘形了。
“无、无事。”霍坚下意识低了低头,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强撑着抬起脸,与辛秘疑惑的目光对视,“我……我对您……”
他坚毅的下颌一阵张合,嘴唇犹犹豫豫地嗫嚅了半天,脸色都涨得有些红了,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辛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循循善诱:“你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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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宝:晕船好!晕船好啊!晕的啥劲都没有才好呢!
下章肉!将军主导的肉,不是秘酱逗弄反杀的那种主导,是打从心里来主导的惹!
(其实就是觉得写在船上的事好无聊,但不写又跳的太快,所以炖肉)
有宝贝问进度,嗯,我估计不好诶,毕竟我是专业脱肛选手……反正到苗疆之后,这样那样一番,再这样那样,接着这样那样……才能结束,我感觉不会比恶犬短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