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神大人在战斗…… !”
人们激动又恐惧地躲藏在屋檐之下,只默默注视着雷鸣燃火的天空。巨大的狐狸在云层间穿梭,她咆哮嘶吼,与巨鸟战斗,骨骼折断又愈合,鲜红皮毛染上血液又化为灼热烟气。
他们畏惧着,期待着,渴望着狐神的胜利。
护佑着我们的神明啊——我向上苍祈求您的胜利——
愿您驱逐敌人,保卫家园,捍卫这片土地——
无声祈愿化作滚滚温热洪流,遥远的信念覆盖辛秘伤痕累累的身体,她作痛的骨头更加坚固,利齿爪牙更加锋利慑人,她眼中燃起狰狞火光,流淌着的熔焰自龇开唇角滴落。
“你已成颓势,”她雷呜般的怒吼震慑天际,“我将撕碎你。”
玄鸟尖锐嘶鸣,他振翅拔高,几乎没入云层。
正如辛秘所说,早先损耗的神力恢复缓慢,在一次又一次的剧烈受伤之下又被连续消耗,他伤口愈合得越来越慢,在辛秘狂风般的伤害继续袭来时,上一次攻击留下的隐痛还在,他不是被这片土地祝福的神明,无法从天地之间汲取气运。
“嚓——”他挡下辛秘又一次进攻,左翼发出刺耳裂响。
辛秘残忍地咬碎了他的翼骨,那里被她持续刁钻地攻击着,一次次撕裂又愈合,碎渣断裂在身体里,伤处逐渐粉碎糜烂,在这一次被她伤害之前,那里的外皮甚至都没有合拢,只将将复位了断折的筋骨。
而这一次,他终于无法保持平衡,在空中动摇,受伤的羽翼被烟气环绕着,艰难而缓慢地修复着。
玄君咬牙撑着四肢百骸的疼痛,并不动摇。
在做出决定之前,他就预想到了此刻会无力为继的狼狈。
但是不要紧,他相信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彻底灭杀一位神明是很难的,即使他败于辛秘之手,家族也不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只要氏族的气运之子,那个与氏族紧密关联的嫡系血脉健康安乐,一时的颓势迟早会被改写,周氏还会蒸蒸日上。
本该这样的。
可骤然间,一阵阴郁森寒的不祥击中了他。
这感觉太过突然,玄君一时间没有找到自己到底在畏惧何物。他只是如同被毒蛇撕咬般
地,阴森地恐惧起来。
出于某种本能,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向了那个被重重迭迭布料包里着的女人。
她躺在尘埃里,昏迷不醒,面色惨白如纸,气血亏空近乎死去。
而比她散发着更加浓郁死气的,是她怀里窝着那一团。
——那个被全族希冀着诞生,汲取了神明本源之力才艰难好转的半神血脉。
玄君察觉到了入骨的仇恨、诅咒、恶意、衰亡、腐朽···这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孩子只是健壮了一瞬间,随即便被更阴寒的诅咒包里。
他感到茫然和眩晕一一
原来辛枝将这个婴孩从腹中血淋淋剖出,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他,不仅仅是为了单纯让这个孩子早产夭折,也不仅仅是为了耗尽他的力量······她所图谋着的,是更恶毒的谋划。她让孩子衰弱快要死去,也是为了遮盖它身上诅咒的腥臭。
孩子从她腹中孕育成型时,她就抚摸着腹部,絮絮地对着它低语。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日光照不明她眼中的恶意和阴霾,那些只言片语的温软笑意也挡不住源自母亲最深切的恨意,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腹部,将最深的恶念倾吐在婴孩身上。
脆弱的胎儿,沐浴着诅咒扭曲长大。
然后她回到了桑洲,借故土之力,将刻骨怨毒刻入这个孩子的骨髓,一遍又一遍……再也无法拔除。
沐浴着神明的鲜血与怒火,诅咒的花开放了……婴孩皮肤渐渐紫黑,他不哭不闹,不言不语,脉搏茁壮地跳动着,以污浊的存在,污染着庞大的家族气运。
——辛枝,毁灭了周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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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枝:我就烂.jpg
谁说母亲就一定会有母爱哇,反派角色是可以抵御激素带来的那些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