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本以为宋佛海说的准备,是关于男女之事。
直到次日午后,她踩着木梯上了经阁,看到桌上放置的笔墨和账本,才忽然意识到,宋佛海说的好像和她理解的不太一样。
宋佛海坐在窗下的长桌边,抬眸看过来时,嘴角缓缓翘起,一笑犹如春树花开。
他抬起左手轻轻招了招:“过来。”
唐锦走到他桌边,低头看着桌上的账本,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宋佛海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垂眸看着她珠粉色的耳尖,笑着道:“别紧张,今日不做那些事情。”
“你不是说,离开侯府之后,想要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吗?”
唐锦微微颔首。
宋佛海:“那你可以想投奔的亲眷?”
唐锦摇头。
唐家败落,她这辈子都没有出过都府,逃离裴忱并非易事,他只要发现何处蹊跷,第一时间就会排查她认识的所有人,亲眷自然首当其冲,不管是她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恐怕都会遭受牵连。
她唯一的舅父,如今正在夏摩寺出家。
一如佛门六根清净,尘缘俗物的羁绊便会一刀切断。
舅父如今遁入空门,她觉得也挺好,至少不用再理会那么多纷争。
她是不想连累舅父的,所以从未想过找他求助。
因为她知道,做不到。
王侯将相,权倾一时,不是庶民一臂之力可抵抗。
……
宋佛海见她失落,只淡淡说道:“既然你要离了他一人生活,总该是要学会养活自己的,你总不会想着帮人抄一辈子的书为生吧?”
唐锦神色微怔,抬眸静静看着宋佛海:“我……还会些女红。”
宋佛海询问道:“你绣一只帕子,需要多长时间?绣一只香囊,又需要几日?做一件衣裳,又要花多长时间?”
唐锦张了张嘴,有些尴尬,但如实答道:“我……虽然会些女红,但并不是特别的擅长,绣一只帕子,不做别的事情,需要一日到两日。绣一只香囊,最快大概也要叁日,至于做衣裳……我并不会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