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的父亲夏之海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垂眸才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叫来护士带她去处理。

    手术进行了好几个小时，他打着石膏被推出来。

    夏言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像没了魂魄的娃娃一样，不哭也不闹。

    苏迟的父母守在旁边，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句的责备。毕竟他们知道，夏言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夏之海报了警，控诉前妻打孩子，把人打骨折，经此折腾，杨眠的补习班被迫停课整改。

    最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夏之海要和杨眠争夺夏言的抚养权。

    —

    夏言提着苏阿姨准备好的饭给苏迟送来，在医院走廊上碰到了夏之海。

    “言言，有些事爸爸要和你谈谈。”

    夏言点头，说：“可以，不过我先把午饭送过去给苏迟。”

    夏言走进单人病房里，和苏迟说了几句，就走出去。

    夏之海带她到了走廊尽头外面的小阳台上。

    “早些年爸爸做生意失败了，你妈妈闹着要和我离婚，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我觉得我还可以东山再起。可是你妈妈不认为我可以，其实那时候她在外面已经找到新的男人了。”

    夏之海掏出烟打算点燃，最后又放回去。

    “那男人是我之前生意上的合伙人，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做好一个丈夫和爸爸还有的职责，疏忽了你们的感受。”

    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家里事，女儿学习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

    “后来我们还是离婚的，但那时候我一直想要你的抚养权，可是我负债几十万，如果把你带在我身边就会拖累，虽然不舍，但这也没办法。”

    夏言靠着墙，小声道：“恩，我知道。”

    在儿时模糊的记忆中，她还依稀记得爸爸蹲下来抱着她，哭着一声又一声道歉着，他说等他有钱了，就会带自己回家。

    “这些年我不停的创业，不停地失败，然后继续创业，我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活的太失败了。我甚至一度想要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可是我想到我答应过我的女儿，我会带她回家，所以我不停的努力着，现在我终于有本事可以把她带回家了。”

    夏之海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发颤：“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对自己的女儿动手，我去找过她，我说我要你的抚养权，可她不给我。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想要回你的抚养权不是件简单的事，但是爸爸不会放弃的。”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缓缓呼出：“哎，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话怎么那么多，越来越啰嗦了。”

    夏言抬眸，看着他。

    老了。

    头发中都带着几根白发，银色细边眼镜下的那双眼睛，似乎也没有那么透亮，眼角也带着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