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阿兄？你为何也在此？”

    云妨月挽着裴筠庭的手，看被她唤作“阿兄”的少年一顿，随即转过头来。

    他将目光锁定在裴筠庭身上时，有一抹微不可察的光在眼底亮起，被一直注意他的云妨月敏锐捕捉。

    少年走近前来，对着云妨月颔首示意后，才微微一笑道：“我原是惦记你想吃荣阳楼的糕点，怕大雨未停，你回去又得抱怨，想来替你买些回去，不料眼下雨停了，你也来了。”

    裴筠庭歪头看他：“你都记着吗？”

    “记着。”他觑裴筠庭一眼，瞧神态颇有几分邀功讨赏的意味。

    裴筠庭对他这副摸样早已见怪不怪，仍视若无睹。

    云妨月看看裴筠庭，又看看燕怀瑾，适时插了句：“你们兄妹二人感情真好，换作我兄长，他是绝计不会冒着雨来替我买劳什子糕点的。”

    “月姐姐莫要伤心，待成亲过后，让你家夫君替你买便是。”

    燕怀瑾闻言，挑了个眉，问道：“哦？月姑娘要成亲了？敢问是哪家郎君？”

    云妨月还挽着裴筠庭的胳膊，论及此事，脸上不免浮现女儿家的羞涩：“是许家的哥哥，从小与我一块儿长大的，去年他弱冠，上门提了亲，再过半个月，我就该嫁入许家了。”

    “既如此，便预祝二位百年偕老，花好月圆了。”

    “多谢李公子。”

    荣阳楼外的长队一点点缩短，队伍中也不乏姑娘小姐在等着，如此，荣阳楼糕点的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燕怀瑾和展昭并未走开，而是排在她们身后，抱着臂，若有所思。

    身侧过路的姑娘们频频朝他投来目光，更有甚者，一步叁回头，场面是说不出的滑稽。

    裴筠庭和云妨月原本站在前头聊天，注意到此景，皆对视一眼，云妨月小声说道：“盈妹妹，恕我冒昧一问，你阿兄与你是一个娘亲生的吗？为何眉眼如此不同？”不说话时气质倒挺相似的。

    对此她只是笑笑，解释道：“从前也有人这样问过，其实我长得更像爹爹，我阿兄......他得天独厚些，继承了爹爹娘亲相貌中的所有优点。从小心悦他的姑娘不知几何。”

    “可别让你阿兄听了去。”

    “左右他也不敢对我怎样。”

    “这倒真是，有恃无恐了。”

    ......

    ......

    自荣阳楼出来，裴筠庭两手空空，就连银儿手上也空无一物，唯有跟在她们身后的主仆二人，一手最少提着叁个包裹，瞧神色，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两个姑娘买完东西，仍开开心心挽着手，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就看见前面的路被层层围住，最外头的人伸长了脖子往前凑，像是在瞧什么热闹。

    展昭将东西递给车夫，自觉地上前察看。

    一旁云妨月却皱起了眉：“我方才，好像看见了瑛儿的丫鬟？”

    “瑛妹妹？”

    “是了。”云妨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今日她约着杜家的姑娘出门看戏，两人最常去的挹翠轩离这儿不远，方才我见那丫鬟在人群中央，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此时展昭恰好回来复命，他先是快速瞥一眼云妨月，才道：“主子，前面的百姓说，是云氏的马车迎面碰上了一队外邦商人，那群人不肯放云氏的马车过去，里面两位姑娘不便出面，丫鬟又说不过他们，故一直纠缠着。”

    “这——”云妨月急得手心出汗，没多想，作势要朝人群走去。

    裴筠庭一把拉住她，又恰好对上燕怀瑾的视线，两人皆心下了然，于是一个负责安慰云妨月，一个负责前去救人，端的是分工明确，默契十足。

    “月姐姐，你冷静一些，眼下我们没带侍卫，也没有小厮，挤进去不过是给瑛妹妹徒增烦劳，相信我，有我阿兄在，就是再来一队外邦人也不带怕的。”

    闻言，云妨月也只能忧心忡忡的侯在原地。

    这头主仆二人没费多大力气，便走到了人群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