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公司里加了会儿班,等云安尘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彼时的于仲书迷迷糊糊听到门口的动静,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身子,睡眼惺忪的往旁边一瞥,躺在小床上的某个小玩意儿呼呼呼的睡得正香。
唉,一等醒了又要闹个通宵啊……
虽然想想就觉得头疼,但他的脸上还是不自觉的浮起笑容:真不愧是他和主人的孩子,可爱的不管看多少遍也看不够。
而主人现在也回家了,他起床稍微整理了下形象,迫不及待的轻手轻脚走出去。
“我炖了汤,您要不要先喝点垫垫肚子……?”
“不用,我在公司里吃过了,”见他来了,云安尘随手把外套脱下递过去,疲惫的叹了口气,问道:“……睡了?”
尽管自己生产完后就一直没怎么好好看过小崽子,日常的起夜冲奶粉换尿布也全都由Alpha一手接管。但平时回到家,总能听到她在卧室里嘎啊啊的叫嚷着、中气十足;而今天冷不丁的这么安静,竟然有些不太习惯。
“嗯……”
有些神游般的这么回答道,于仲书拿着手中的衣服,脸色一僵,趁Omega不注意举到鼻尖嗅了一下:果然……是其他Alpha的味道。
这得靠的有多近,才能留下这么完整的气味?
“我洗个澡就睡了,你别忙了也早点休息……”
没注意到身后人的脸色不对,云安尘边说边去吧台旁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还没等喝上两口,忽然就被一股怪力给挟持了。
照顾新生儿本就费时费力,折腾了一天于仲书的满腔耐心早已见底,这时一家之主又在外面沾了不知道哪个狐狸精的骚臭味……为了不吵醒在隔壁卧室熟睡的宝贝女儿,他拽着人大步流星的冲进主卧,周身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你干什么……!”
莫名其妙又踉踉跄跄的被男人拽进卧室,他大手一挥将自己甩到床上,还没等爬起来,云安尘就被一股绝对碾压的力量给重新压倒。
“干什么——!”
突然间的发什么疯?!
“谁,是谁?嗯?您跟我说说,这次又是谁?!”
回来这么晚真的是因为加班么?还是说刚在外面喂完哪个野Alpha呢?!
情绪激动的撕扯着手下的衣服,男人双目充血、愤怒的浑身都在颤抖,以往的那些不快回忆一股脑的直往上涌。
“是我满足不了您吗?嗯?!”
“于仲书——!”
好端端的突然弄这么大阵仗,Omega涨红着脸、豁出去吃奶的劲儿也挣脱不开,害怕的连声音都破音了。
“疼……停啊……!”
挣扎间自己很快就被扒了个精光,从头到脚光溜溜的一丝不挂;而对方的动作粗鲁且毫无分寸,中途他的胳膊被狠狠别了一下也没有停手。
把手里破碎的衬衣甩到床下,Alpha强硬的骑压上来,目光炯炯的摁着人翻来覆去的来回打量,见身上没有明显的痕迹留下,他又粗暴的掰开这双腿,直捣黄龙。
“……嗯?”
可当手指触及到那处后他就愣了……主人下面的穴口还是干涩的闭合状态,并没有什么东西插进去过。
“闹够了没!”
察觉到男人一瞬间的松懈,云安尘红着眼眶拼命扑腾、磕磕绊绊连滚带爬的从他身下逃出,立马恼羞成怒的抬手甩过去一个耳光。
“唔!”
脸颊传来一阵刺痛,于仲书转过脸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泪光。
不是,明明被扒光的人是自己,他在那里委屈什么?
气喘吁吁的拉开距离,Omega心有余悸的检查自己身上隐隐作痛的地方。
“那个在您身上留下味道的Alpha是谁……?”
不死心的梗着脖子继续追问,于仲书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难堪极了,像个不受宠的深闺妒夫,面对冷漠的丈夫只能一遍遍的歇斯底里。
“什么Alpha……”抓过枕头遮挡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云安尘慢了半拍才明白他的意思,挑了挑眉毛并不正面回答:“关你什么事?”
觉得让自己生了个孩子,就可以彻底套牢他、明目张胆的问这问那、管东管西了么?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身份么。”
不过就是他花钱买回来的性奴罢了,才尝了点甜头就飘了是吗。
“身份……”喃喃自语的重复这两个字,于仲书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滑坐下来:“我在您眼里……究竟算什么?”
是宠物?
就连宠物都能肆意宣誓对主人的占有欲,可他呢?
任劳任怨的暖了六年床,到头来甚至还没有主人的那些一夜情炮友光明正大。
“……和其他人一起分享您,恕我无法做到。”
“做不到……?”想想他刚才疯癫的神态,云安尘不爽的眯起眼睛冷笑道:“做不到的话就给我走人。”
“我……!”放在身侧的手掌一会儿攥成拳头,一会儿又茫然的放开,这么反复下来他咬了咬牙,轻声说:“……好。”
“行,从现在起孩子也不需要你去管了。”
听到他这么说,于仲书虎躯一震,条件反射的抬起头、语气激烈:“不可以,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都不会放弃的!”
一提孩子他就这么大的反应,云安尘感觉自己的血压又要上来了。
“哦,那你现在决定放弃我,是这个意思吗?”
“……”
五味陈杂的看着身前这张好看的脸,男人咬住下唇,两行清泪冲破眼眶的束缚肆意流淌。
被骗了啊……他又被骗了……
因为对亲情的信任,他在17岁被赌徒亲爹骗着卖进醉月宁;因为无底线的交付真心,他在23岁又被爱慕之人反复折磨践踏。
“……是,以前我又蠢又贱,明知道您在玩弄、消遣我对您的爱意,可就是像中蛊了一样心甘情愿的自我感动……觉得只要您开心,就算被您玩死我也在所不惜。”
可当交付出去的感情真的迟迟得不到回应,那些放纵生长的猜忌和嫉妒简直把他折磨的痛不欲生;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被反复拉扯,他现在是真的快要被玩死了。
“我知道您不缺Alpha的爱慕,可迄今为止我活了短短的二十叁年,除去不懂事的孩童时期,剩下的时间里光您就占据了近乎全部……”
声线颤抖的这般指控着,汹涌的眼泪已经让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自顾自的像是对着空气讲话。
“但我的心是肉长的,我喜欢您、所以想要完整的拥有您又错在哪里……是错在不该喜欢您?可这是我能控制的住的吗……?!”
“行了,你……”
烦躁的打断他的哭诉,云安尘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结果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啊……”
反应迅速的跳下床,于仲书连脸上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抹,着急的迈着大跨步冲了过去。
原本独自睡觉的小家伙醒来发现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不见人,刚扯着嗓子嚎了没两下,马上就被轻柔的抱进了熟悉的怀中。
“醒了噢……”
努力压抑喉咙里的泣音安抚小闺女,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成精神分裂了,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又哭又笑的。
而这时云安尘随便套了身衣服走过来,男人察觉到身后的气息,宛如惊弓之鸟一般抱着孩子紧巴巴的缩到角落,眼泪又刷啦啦的往外流。
“求您……我求求您了……”
这是他耍了滑头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家伙,是他这六年付出留下的唯一证明……
说什么都不能再失去了。
“……随便你。”
看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怀了生的。
能把一个顶天立地的Alpha作成这样神经兮兮的,云安尘都不知道自己是该膨胀,还是该内疚。
……
打这天过后,两个人再没对彼此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