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医术。

    唯一的徒弟不止不肯继承他的衣钵，还当着他的面看旁的书。

    做师尊做到这种地步，他真的是太失败了。

    萧镜水只手托腮：“这怎么说呢？反正我是信得过，您爱信不信——不过，已成定局了。”

    扶云：“……”

    都已成定局了你还说个鬼！

    扶云强忍着郁卒，语重心长地对萧镜水道：

    “我知道你少年意气，可是镜水，你大小就与旁的孩子不一样，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就算是有时候疯得离开，但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的。

    最重要的是，萧镜水向来理智，鲜少信人，更是从来不会欠人情。

    在这种大事上与鬼月君合作，怎么看怎么莽，也怎么看怎么怪异。

    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个徒弟如假包换，扶云都要怀疑萧镜水是不是被掉包了。

    萧镜水有些新奇地看了扶云一眼。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说类似的话了。

    她这举止真的很奇怪吗？

    “奇怪！当然奇怪！”

    萧镜水不知不觉间将话问了出来，扶云顿时连连点头。

    “哪里奇怪？”

    君月澄这么说，扶云也这么说。

    萧镜水有些好奇，自己在外人心中的形象到底是怎样的？

    扶云目光复杂：“你从来不信人，也怕麻烦，更不会欠人情。如今你这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利用鬼月君，这实在不像你会做出来的。”

    萧镜水奇怪道：“难道我像是不会利用人的吗？”

    扶云摇头：“怎么会。”

    萧镜水也只有这张脸看着白净，心肝早就黑了。

    他要是不会利用人，那天底下就没有谁会利用人了。

    只是……

    “只是你不会白白利用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

    鬼月君对萧镜水，说一句掏心掏肺也不错了。

    萧镜水此举，怎么看怎么怪异。

    萧镜水顿时默然了。

    该怎么说呢？

    合着她对自己的态度太恶劣了吗？

    萧镜水正思索着怎么搪塞过去，又听扶云忧心忡忡道：

    “鬼月君是个极危险的人，你若是哪一天不小心翻车了，为师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啊！”

    鬼月君向来心思诡谲，行事恣肆，若是有朝一日知道自己掏心掏肺对人家好的人对他唯有利用，不气炸才怪。

    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还真不好说。

    萧镜水：“……”

    我杀我自己？

    这大可不必。

    “您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扶云幽幽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年轻人，太自信不是一件好事啊。

    萧镜水：“……”

    “啊，师尊，鬼月君说过一段时间给我送些雾霰草来呢，我打算用它们来炼制一些玉清丹呢。”

    萧镜水选择转移话题。

    扶云顿时改变口风，道：“为师仔细想想，你与鬼月君交好还是有好处的。”

    萧镜水对此并不意外。

    中毒且只有玉清丹能解的，并不是萧镜水，而是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