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零(1 / 2)

舒澄澄蹲在浴缸边放热水的时候,霍止从另一间浴室拿来浴巾给她,她抬头问:“苏黎世的事你都安排好了?”

    民宿的整面墙都是玻璃的,如果里面有光,外面看起来会太明显,所以他们没开灯,天上也没有月光,只有海上远处的灯塔那里有微弱的光线。霍止拉开窗帘,让光线多进来一些,“没什么可安排的。”

    “……那你怎么就这么来了呢?”

    霍止的表情就好像她问了个蠢问题,比如冰融化之后为什么会变成水,他把浴巾和睡衣展开挂起来,“你呢?你那时候怎么就换了卢斐的作品?你为什么学了建筑?你的工地怎么会出事?你为什么离开江城?还有这次,你怎么到北极来了?这些是因为谁?你在这里,我为什么不来?”

    他说得理所当然。热水水龙头汩汩地吐着水,友好的温度把她冻僵的脑仁子烤热了,但她还是笨嘴拙舌,“可是她要抢你的东西。”

    “你在这里。”他只说。

    水放满了,霍止放下浴巾离开,还拿走了谢尔盖的羽绒服,那上面有谢尔盖的味道,沾在舒澄澄身上令人不悦。

    舒澄澄在热水里泡了一个钟头,终于缓过来了,穿上民宿的睡衣走出去。屋子里暖气烧得很热,空间很大,但是没有厨房,霍止已经洗完了澡,头发半湿着,在用微波炉煮粥,米是硬米,粥难喝得一言难尽,但毕竟是热腾腾的食物,舒澄澄和霍止站在微波炉前一人拿一个勺子吃,吃到一半,白生生的粥慢慢变成了绿色,一回头才看见,原来任江的小女儿追了好几天都没追到的极光就挂在天上。

    莹亮纯净的光河在天上撕扯漂游,霍止把粥碗放到窗前地上,两个人在地毯上盘腿坐下,一边看极光一边吃,舒澄澄边吃边问:“本来就是你的,你爸爸妈妈留给你的,怎么能让给她?你怎么办呢?”

    霍止想了想,“我还有很多事没跟你讲过。你当故事听一听。”

    他斟酌了片刻,最终选定一个开头,“从一个你见过的人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