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夙完全有反应能收剑, 但他没有。不然,他又怎么在刺到少年后便收住了剑。
妤蓼看着对面只保持沉默的覃夙, 她眼里闪过抹失望,用剑半撑着站了起来。
起身后的她朝覃夙加重了些语气道:“你刚明明是清醒的,所以你是存心要杀他,覃夙你难道不知道这中自有因果,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师尊, 我不怕这因果报应。”说着,覃夙朝她身后的少年尸身扫去一眼, 眉眼微压道:“这人从第一次看见你, 他眼睛就不干不净的一直黏着你, 我杀了又如何?”
“再说,难道师尊忘了我此刻的堕魔拜谁所赐?”
覃夙在内心承认他是故意的,他用此话语, 故意将这堕魔嫁在了这少年身上。
他在心底深处坦然承认着,他想要借此肮脏得师尊垂怜。
少年人在此前被师尊温柔的放置在了她脚边,最后还被用灵力罩将他的尸身护了起来。
看这那层独属于师尊的青绿色护灵罩, 覃夙的眸中再次涌现过一抹血色。
下瞬, 他将手中的夙清剑直接朝灵力罩投掷而去, 企图直接将剑再次穿透少年。
然而下刻,夙清剑被妤蓼的清尘剑格挡了回来, 再次回到了覃夙的手中。
“好啊,看来师尊今天是要护他到底了?”覃夙说着,他再次将剑锋直朝地上的少年的而去。
妤蓼瞥了眼对方这般冥顽不灵的举动,眸子微皱将他的剑再次格挡开,轻斥道:“覃夙,你简直不可理喻!”
“现在就住手,随我回无垢山。”说着,妤蓼朝他方向走近了些。
覃夙听闻此言后却是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些嘶哑,他看着朝他越发走近的师尊,轻声道:“师尊,无垢山最是容不得我这般的妖魔,师尊带我回去是想将我如何?”
说着,他脸上扯着的笑意越发不达眼底,微闭了下眼眸再次睁开道:“顾伽你就能放他走,凭什么他就能得师尊的心软?而我覃夙就是被你下生死帖的那个?”
上世如此这世亦如此,为什么他每次都是被师尊放弃的那个。
此刻的他被魔族戾气所影响,全然忘记了上世是他心甘情愿的赴约。
而且人嘛,纵然心甘情愿是一回事,但当真被珍视之人放弃时,说心中完全无怨那是假的,因为那是心底最珍视的人啊。
妤蓼对他口中的生死帖恍然了一瞬。因为,在她记忆中她从未对覃夙下过生死帖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生死帖,我上世明明下的只是一封普通战帖。”说着,妤蓼将手中剑紧了紧。
此刻覃夙的状态显然不适合谈话,她在思量着如何能把他控制住。
下瞬,她直接一个瞬移朝对面人靠近,然后再次将剑锋一个回转,左边中指和食指两指腹并拢朝覃夙的腰身点去。
然而,他低估了覃夙的反应力。
待妤蓼反应过来,此刻的她竟已被覃夙用了她想用的定身术法。
覃夙扫了眼师尊此刻的姿式,眸子浸染了一丝笑意道:“师尊,你同我说过,施定身术法用左手是大忌。”
他赌师尊不会伤他,所以压根没有避开,并且左手在身后暗自起了灵藤。
是以,在师尊持剑过来时,覃夙假意避让。
左手中的灵藤却是飞速的朝过来的她捆缚而去,也就是师尊避让的一瞬,覃夙的身形朝她倏然逼近,右手在妤蓼没反应过来时便点在了她腰间。
妤蓼朝他怒目而视,他那句施定身术法用左手是大忌,让她对输给了他的感到格外的难堪。
“师尊,不要用这般眸子看我,我只会觉得你在勾/引我。”说着,他眸子中的血意彻底褪去,眼中的清明之色令妤蓼知道他是清醒着的。
也正是如此,妤蓼对他这般孟浪的话语越发怒目起来,这人简直毫无礼义廉耻。
覃夙直勾勾的盯着师尊的眸子,轻声道:“师尊一句话也不同我说?”见师尊仍旧不说话,他眼睫睫微眨,手一动地上的夙清剑便握在了手中。
“那好,师尊再不说话,那我就当师尊同意了,我送他一个魂飞魄散如何?”他是盯着师尊身后的灵力罩说的。
灵罩中的少年仿佛只是正常睡去般,唇角甚至还带着丝满足的笑意。
覃夙一想到他这丝笑意因为师尊来的,他就想直接毁了他。
眼看着覃夙缓步要朝身后而去,不能动的妤蓼厉声喊道:“覃夙,你要是敢伤他尸身分毫,我就…”说着,她顿住了要出口的威胁话语,因为这让她难堪。
一向听他话的徒弟,此刻竟反威胁起她来,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这落差。
而且,她不屑这般以自己来威胁覃夙。
这样,她就仿佛是在借着他的在乎来威胁覃夙,她才不要服这个软!这般一想,妤蓼的眸中已然有了决断。
覃夙听闻她话语,顿住了朝少年而去的脚步,他本意便是逼师尊说话罢了。
“师尊怎么不说了,师尊你就当就如何?”说着,覃夙的眸子中甚至溢出了愉悦的笑意。
还未待这笑意浸染眼底,他眸子中的笑意一刹那顿住,转而起了一层怒意。
下一刹,覃夙一个极快的瞬移逼近师尊方向,直接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处。
待他把脉下无碍,他才放下眸中的紧张紧了紧她被握住的手,俯身眼含怒意道:“师尊竟为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尸身,想要强行要冲破这定身术法,师尊难道不知这其中的危险?”
话毕,他见师尊眸子那种的坚决,明白了她这是决意要同自己抵抗了。
覃夙气极般朝她连点了着头扯出一个笑意,下瞬在妤蓼的惊诧中,他伸手再次朝她后方脖颈一点。
妤蓼只来得及朝他满含怒意的瞪去一眼,下刹便直接倒在了覃夙已然准备好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