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昂一下子停了下来，认真地看她：“不想做了，是吗？这件事很重要，你随时可以反悔，我答应过——”

    “你听错了。”

    “真的？”

    “对，你听错了。”暖暖吞咽了一下口水，伸手捉过了洛昂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

    洛昂与暖暖对视了片刻，尝试着揉捏起柔软的乳丘，暖暖小声呻吟着，她发现开始有暖流自下体涌出，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洛昂的手将她两边乳房轻轻揉捏了一遍，有点谨慎地捏上了挺立起来的粉红乳尖。

    “唔……”尖端传来的酥麻感令暖暖腰部挺动了一下，她看到洛昂的表情，连忙急切地说，“好舒服……洛昂，我好舒服。”

    “是真舒服就好。”洛昂的手从胸部下移，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摸她的肋骨：“暖暖，你瘦了。”

    “才没有！我最近还胖了两斤呢！”暖暖急着说。

    洛昂把手掠过她平坦的小腹，伸到了她两腿之间的部分。

    暖暖下意识地将腿夹紧，随后又立刻张开，她绷紧了腿内侧的肌肉。

    洛昂第一次直面了少女秘处，一直压抑着的喘息也渐渐粗重了起来。他脸上的红晕一直漫到脖颈，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柔软的阴阜，然后尝试将整个手掌覆盖上去——

    暖暖将手指含在嘴里，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洛昂却又停了下来：“算了，暖暖，你，你在害怕。”

    “我，我不怕……”

    “你在发抖……”洛昂想把手拿开。

    “你，你也在抖……”暖暖颤着音说道。

    “我……我……”洛昂看到自己的手，果然在微微发抖，他苦笑了一声：“我也很怕啊，怕伤害到你。”

    “洛昂，你别怕，你看，我，我都湿了，我湿透了。”她握紧了洛昂的手往自己湿润的下体探去，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对呀，你湿透了。”洛昂的另一只手摸的是她被泪水打湿透彻的脸颊，“别哭啊，暖暖。”

    “嗯，我不哭。”暖暖用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

    洛昂的手指陷进了那条细缝之中上下滑动着，奇异的快感令暖暖头皮都发麻了，腰部立刻悬了起来，她含住自己的一根手指发出了细小的呜咽。

    “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啊——”暖暖松开手指，放纵自己跟着对方的手发出了快意的叫声。最后她悬起的腰落到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眨了下眼睛抹去眼角的眼泪，看到洛昂手上一层晶亮，正要脸红，洛昂却捡起那条连衣裙盖在了她身上便站起了身。

    “你干什么？”暖暖立刻坐了起来。

    “我去洗手间……”

    “你去洗手间解决一下，然后就让我走或者让我睡觉，对吧？”暖暖看着他下身凸起的形状，眼睛红红地问他。

    “暖暖……”

    暖暖气得笑了起来，她脸上还带着情欲的晕红：“原来我那些话全都白说了，你还是不打算碰我。”

    “我不能在这种情形下要你。”洛昂又坐下来，带了点沉痛的表情看她。

    暖暖拿起身上的裙子，洛昂以为她想穿上，表情轻松了些。暖暖看着他的表情，伸手从裙子暗袋里摸出了一个方形的铝箔包装：“没想到吧？我口袋里不仅有糖。”

    “暖暖……”

    “戴套做，你这次可以彻底地放心了吧。”暖暖死盯着洛昂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听好了洛昂，不是你要我，是我要你。”她把安全套咬在嘴里，伸手给洛昂解开了上衣的衣扣，手又伸到他下身，隔着裤子把手放在他炙热的硬挺上胡乱抚摸了起来。

    洛昂重重地喘息了起来，握住了暖暖的手腕与她对视，看着她通红的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后他叹了一口气：“你记住了暖暖，你随时可以后悔。”他慢慢地除去了自己全部的衣服。

    暖暖的脸更红了，但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避，而是近乎贪婪地盯着洛昂的身体看，每一寸皮肤都不愿意放过，想要把他的形象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洛昂从她嘴里拿下那枚安全套，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放在手里捏了捏，正要撕开时又被暖暖拿走了：“你会戴吗？”

    “不会……”

    “放心，我会。”暖暖撕开包装，伏在他腿上，捏扁了前端的气囊，用颤抖的手指认真地为他套好，抬头对他笑：“我和别人用过很多次，当然会了。”她前两天对着网上的图片练过，还浪费了好几盒……

    洛昂摸了摸她的头：“就知道骗人。”

    “我没骗你我很有经验……嗯……”洛昂用双手捏着她的肩膀，让她再次在床上躺平。

    洛昂分开了她的腿，一只手抚上她的胸部，一根手指沿着她腿间的缝隙，慢慢挤进了窄小的洞口……一个指尖的外力侵入就暖暖有了一种异样感，她忍不住皱了眉。

    洛昂停下动作：“痛吗？我随时可以停。”

    暖暖看着他摇头：“我不痛。”她决定等下无论有多痛，她都不要让洛昂知道。

    暖暖屈起了腿，她深呼吸了一下，双手扶住自己双膝，对着洛昂掰开了自己的双腿。暖暖全身抑制不住得发抖，她看着洛昂的眼睛：“你不要做前面的事了，就直接——”几个或直白或隐晦的动词在她舌头上打着转，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就直接，那个我。”今晚以来暖暖所做的行为全部突破着她自己的下限，现在主动摆出这样羞耻的姿势对着洛昂敞开自己的身体，她简直想要立刻逃跑，但她的十指扣紧了膝盖，迫使自己维持这个姿势不动。

    洛昂带着点疼惜的表情看她，没再多说话，跪在了她双腿中间，腰向前挺缓缓地把自己的性器送了进去。

    紧闭的穴口被前端破开，窄径一点一点地被扩充撑大，那根性器慢慢深入她的体内，顶裂开那一圈具有屏障保护作用的黏膜。在胀疼欲裂的痛楚中，暖暖瞪大了眼睛，成串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真的，好痛——她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张大的嘴发不出来声音，十指的指甲抠进了自己的膝弯。

    洛昂喘着粗气，额头也出了一层汗，太紧了，绞得他自己的分身也疼痛。他努力克制着想在对方身体里面抽插的欲望，忍着没敢再动，用拇指指腹抹去暖暖脸上的眼泪：“痛吗？”

    “不，不痛。我，我是舒服的——我一点点都不不不痛……你快点……”暖暖用打颤的声线磕磕绊绊地说着，她怕洛昂停下。

    洛昂看到她捏紧膝弯的十指关节已经青白，伸手帮她掰开，自己挽上了她的双腿，开始慢慢地抽送了起来。暖暖垂下来的双手又揪紧了身下的床单，火热发硬的性器来回磨砺牵扯着她体内的嫩肉，喉间一直压抑的声音终于释放了出来：“呃啊啊啊啊——”

    暖暖的身体像弓一样的绷紧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拐了弯，听上去像是带了媚意。混着血丝的黏液从结合处被不断进出的性器带了出来，染红了她大腿的内侧，又滴落在了灰色的床单上。

    洛昂看着她的表情实在不忍，俯身想去吻暖暖，然而这一下令他入到了最深处，也令暖暖的双腿被折到了胸前，又胀痛又憋闷的感受让暖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细凄惨的哀鸣。

    洛昂吓得停了下来，暖暖马上又断断续续地说：“洛昂你你不要管我我，我舒服，我，我喜欢这样——”

    洛昂叹气：“骗人。”他用两根手指握住自己分身底端，避免进得太深，随后加快了动作，很快感觉腰眼一松，分身抖动着射了出来。

    洛昂重重地吐出一口长气，将自己撤了出来，他看到那层薄薄的橡胶套外表上的血丝和床单上的几点殷红痕迹，又看到暖暖挂着一脸眼泪闭着眼睛大口喘息的样子。突然还是有些后悔：“暖暖，我……”

    暖暖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了？我很喜欢啊。”她的碎发被汗水黏湿在了脸上，然而脸上的表情竟有些得意，“洛昂，你不把套子摘下来吗？”

    “啊……”洛昂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侧过身摘下了安全套，正要扔掉，暖暖又启唇说道：“要打个结，再捋一下，检查一下有没有破洞……”她声音有点虚，话说得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

    洛昂不解何意，依着她说的做了，然后看着手上几点白色的浊液出了神。

    暖暖伸手拿过刚刚被扔在一边的方形包装，举到眼前，眯起眼睛透过上面的小孔看着天花板的灯，笑了起来：“我的确很喜欢骗人啊，骗你说我不是第一次你没信，但是骗你戴上套子和我做，你信了……哈哈……我在套子上面扎了洞，怕被你发现我还主动给你戴上……哈哈……”暖暖越笑越厉害，差点喘不过气，“这回你射进来了，想不认账也晚了，要是有孩子了，我到时候就找你负责……”

    “暖暖！”洛昂忍不住低吼出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暖暖用手背遮住眼睛：“我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今天才算了一下，我现在是安全期……这次的事没有骗人，我真的在安全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没法用孩子来讹诈你了……”

    洛昂叹了口气，拉起暖暖抱住了她。暖暖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了他颈窝里，用含混的声音说：“我原本想留下你的孩子当作念想，你说我是不是疯了？但是今天见到你之后，我知道我不要什么孩子，不要说是你的孩子，就是再克隆出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那也不是你……什么都替代不了你……”暖暖使劲哭，把满腔热泪都哭在他肩膀上。

    她哭够了，又用双臂吊住洛昂的脖子，疯狂而绝望地在他脸上唇上亲吻，嘴里喃喃念着：“洛昂，我还要，我还要你……”

    洛昂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开，慢慢地摇了摇头：“会弄痛你。”

    “我不痛了，真的！”暖暖用手在自己下身匆匆揉按了几下，等更多的湿液分泌出来后便要往洛昂胯间坐下。

    洛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握住了暖暖的腰，慢慢地再次将自己送进了她体内。

    全部被填满时暖暖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许久后才松口，他的肩头已经有了两排渗血的齿痕。

    暖暖把双唇移到他的耳侧，小声说：“你可以不用那么温柔的。”

    青年人的身体有着极强的体力素质和恢复力，于是暖暖放声的尖叫便混着水声喘息声拍击声在这间斗室里断断续续地响了一夜。

    暖暖发现洛昂的耳垂喉结都很敏感，而她自己则是一碰背后的腰窝就浑身酥麻。她发现后入位时恰好可以撞击到她体内的敏感点，而正面坐在他身上的体位则方便一边做一边抱在一起接吻。她还想探索出更多，但是时间无情地流逝过去。

    她身体的感觉已经从痛到欢愉再到麻木，大脑昏昏沉沉的早就快晕过去了，但她强撑着拉着洛昂做，她不让洛昂睡觉，她怕看到他闭着眼睛的样子。

    暖暖伏在对方的胸前数着他的心跳声，青年人的躯体带着体温的热度与汗湿的潮气，她手掌下的皮肤光滑细腻，肌肉线条分明，她不敢想象再过几个小时后这具身体会是什么样子的。

    尽管用着全部的力量抵抗，暖暖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后她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顾不得下身被牵扯得一阵疼痛和淌出的体液，她慌忙环视着周围，看到洛昂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几点了？”她急切地问出口后才意识到，这里没有表——

    “应该快五点了。”洛昂说，“他们应该七点左右会到。”

    “你怎么知道时间——算了不管这些，你快来，还有时间——”暖暖张着双臂唤他。

    洛昂笑了一下：“你还想不想走路？”

    “我无所谓的——”

    洛昂拿起手里的白纸走过来递给她：“看，怎么样？”

    暖暖拿起来，发现上面简单几笔绘了一张她的头部肖像，是她睡着的样子。

    洛昂走去洗掉手上碳棒留下的痕迹，再次回来在床边坐下：“刚刚画的，纸不是素描纸，只能凑合一下。”

    “画得真好，是送给我的吗？”暖暖问。

    “本来我想留着……算了，给你也行。”洛昂笑了笑。

    暖暖紧抿双唇，把这张纸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塞进了洛昂的衣兜里，随后又搂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胸口上。

    她闷闷道：“你知道吗，其实安全期……不那么准的。”

    她感觉到洛昂的身体又是僵硬了，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小腹：“你别担心啦，万一真有什么情况，我会去找最好的医生。”

    洛昂低声说：“一切由你自己决定。”

    “如果医生说我不适合——那我就生下来，丢你家门口就跑。你的父亲不认你，也总得认他吧……”

    “哈，你想把我老爸吓死啊。”

    “那我就带回我自己的家，把我的老爸吓死，哈哈。毕竟不能让他留在这里，让别人知道是你的孩子……”

    洛昂摸着她的头，透过铁栏杆往外望去，他的目光仿佛穿过层层钢筋混凝土的结构来到地上，又眺望远方：“暖暖，天亮了。”

    “嗯？你怎么知道？”

    洛昂笑了一下，回答了暖暖之前的话语：“如果他留在这里，最多二十年后，人们就都会叫他英雄的孩子。啊，不过也有可能四十年后，他又会变成罪人的孩子。”

    “所以说还是跟我回去吧……”暖暖絮絮叨叨地说，“哎，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洛昂有点无奈：“所以安全期也是骗我的对不对？”

    “这个真不是……虽然我希望是骗你的……”暖暖叹了口气。

    “对了，这间房里洗不了澡……不过毛巾和热水都有，你要不要——你等下……”

    “不许去。”

    “那一会儿让他们带你去这里的浴室洗？其实条件不错，昨天我去了……”

    “我才不要，等我回去洗。啊啊，你怎么这么烦？让我抱一会。”

    “对了暖暖你饿不饿——”

    “不饿不饿！烦死了……洛昂，你觉得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原来你还是在骗我……”

    “我都说了不是啦！只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概率的事，而且，你还不让我做个梦嘛……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连学区房买哪里的都想好了……”

    “难道你见到我的时候想这个了？”

    “那当然没有，那时候觉得你是抓走大喵的坏人。对了，你们这里也有学区房呀。”

    “当然有啦。”

    暖暖依在他的身上打着盹，嘴里胡乱说着些零零碎碎的话，直到洛昂拍了拍她的肩膀，暖暖一下子清醒过来。

    洛昂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暖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点了点头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了一边。

    洛昂拿过她散落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帮她穿了起来，在她身后系上文胸搭扣时暖暖露出揶揄的表情：“没想到你对这个很熟练……给别人系过？”

    “别忘了我可是设计师。”

    “那你会不会单手解开……”

    “咳，还真不会。”

    穿好全部的衣服，踩着皮鞋站起来时暖暖有点腿软，但还是站住了。洛昂按住暖暖的肩膀到椅子上坐下，拿起一把梳子站在她身后，把她一头长发梳顺。

    “好多静电啊……”暖暖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发顶。

    “哎只有塑料梳子，凑合一下吧。”洛昂改为用掌心抚过她粉色的长发。

    暖暖无意间扭头，看到了床上痕迹斑驳的灰色床单，指给洛昂看：“你说哪块是你的，哪块是我的？啊，那块血肯定是我的。”

    洛昂有点脸红，想走过去把床单撤掉：“在他们来之前，我赶快洗一下可能还来得及——”

    暖暖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淡漠地说道：“让他们看去吧。反正都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她伸手从裙子的暗袋里掏出了两颗话梅糖：“给你，一人一颗。”洛昂接过一颗，剥开糖纸含在了嘴里，暖暖也含了一颗，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等糖果全部含化的时候，几个人脚步声伴着一些金属碰撞的响声也走近了。

    两人走到铁栏杆前，看到莱顿带着那两名守卫走了过来，莱顿挥了挥手，卡特用钥匙打开了牢门后，威利首先走了进去。暖暖努力让自己忽视威利手上叮当作响的手铐与脚镣，涨红了脸的威利也努力让自己忽视床上的那张床单。

    莱顿静静地站在走廊里，暖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环视着在场叁名穿着军装的人：“真的要用这些吗？你们都知道他若是想跑其实早就——”

    “暖暖，这是流程。”洛昂用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

    “喔，好吧。”暖暖深呼吸了一下，对洛昂笑了起来：“那，我走了啊。”

    “嗯。”洛昂也微笑着看她。

    暖暖深深地看了洛昂一眼，走出了那间囚室，跟在莱顿身后离开了。

    威利半蹲在地上为洛昂戴上了脚镣，他用全部的意志力约束着自己不在这时泄私愤，而卡特则撑起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将这些时日以来洛昂的一切日用品依次扔了进去，到桌前他愣了一下，“纸呢？没有什么要留下的话吗？”

    洛昂摇头，从衣兜里取出了那张折成了小方块的纸，也扔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卡特来到床前的时候脸不可避免地也通红了起来，洛昂叹气：“我来吧。”

    等洛昂把床单连着被褥枕头一起扔进了那个巨大的黑色袋子后，威利为他戴上了手铐。

    卡特将塑料袋口扎紧，放到了墙角，这个塑料袋，以及里面装着的所有东西，在几个小时后将会被推进焚化炉里化为灰烬。

    威利打量了一下洛昂的脸，憋闷在心中的一口气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老爹给你安排的？给你留个种？你不是早和你的家族断绝关系了吗？”

    “威利！”卡特低吼道。

    威利继续快速地说道：“你死前还算是快活了一夜呢，也值了吧？我的哥哥死前刚刚订了婚！卡特，你不也是吗？别忘了你的未婚妻……你不羡慕他吗？”

    卡特盯着威利赤红的眼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慢慢地转向洛昂，对他说：“威利和我从新兵营就认识了。那时候他最崇拜的人，第一就是雪鹰少校，第二才是他刚刚获得了设计大奖的哥哥。他的床头还贴着教科书上剪下来的照片……”

    洛昂点点头：“嗯。”

    “卡特！你在胡说八道！”威利冲过来想揍卡特。然而有笃笃的脚步声从长长走廊的另一端冲了过来，伴随着一声拖长了音的大喊：“洛昂——”

    是暖暖跑了过来，她用一种非常难看的姿势踩着小皮鞋跑了过来，粉色的长发飘在了空中。

    “洛昂——洛昂——”她撕扯着嗓子，大声叫着洛昂的名字，几乎冲到了囚室门前。这时她被后面快步跟上来的莱顿一把扯住了手臂，要将她拉走。

    然而暖暖还是看到了洛昂将镣铐的铁链提在手里的样子。她大声嚎哭了起来，尖利刺耳的哭声狠狠地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刮过，随后她没能抵抗住钳住自己的手臂的力道，被莱顿半拖半拽地拉远了。

    她努力探着头，直到连那金色的发顶都看不到，才彻底放弃，大哭着任由莱顿把她拉走。

    “洛昂——”再次来到电梯门口，暖暖用尽所有力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喊后，开始张开嘴哇哇大哭。

    刚刚她便是走到电梯门口时，趁莱顿不备快速地转头向后跑。因此这次莱顿直到把她提进电梯间按了上行按钮后，才松开了钳住她手臂的手。

    暖暖一下子坐在地上继续哭，她哭得乱七八糟，莱顿看到她的样子反而觉得有点怜悯，之前看到她时想起的是自己十五岁的大女儿，现在她这个样子恐怕和自己四岁的小女儿也没什么区别。莱顿伸手再次拉住她的手臂，体温的热度隔着衣服布料传到他掌心，莱顿才突然想起来，她已经一夜之间由女孩变成了女人，有点尴尬地松开了手。

    好在电梯到达一层时暖暖不再哭了，她抹掉眼泪站起身，拍掉了衣服上的灰尘，抹平了裙摆的褶皱，跟在莱顿身后向监狱大门走去。

    一夜疯狂令她腿间非常不适，好在莱顿这次走得很慢，将她送到监狱门口后，暖暖回过头，看向监区里的钟楼。7点30分。那个时间——是，9点……暖暖深深冲着莱顿上将鞠了一躬，小声说道：“谢谢您，莱顿上将。”便径直向着外面走去。

    她走了几步后开始迎着晨光，在大街上飞跑。今天的街上很安静，人和车都很少，难道，都在家等着看……看直播吗……暖暖继续飞奔着，让风吹干眼眶中的泪水。

    这时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暖暖！”

    她停下脚步，海哲从摇下的车窗里向外看着她：“上车吧暖暖，我送你回去。”

    暖暖用手扶着膝盖喘着气：“海，海哲？你不会是真的等我到现在……”

    “怎么可能呀，我只是给你手机打电话没人接，想到你会不会真的在联邦监狱里……待到现在……就过来看一下，反正我的新家离这里也不远。”

    暖暖调匀了呼吸，摇了摇头：“海哲，你先回去吧。”这是海哲的新车，她腿间还黏腻一片，并不合适坐在他的副驾驶上……

    海哲皱起了眉头：“那你——”

    “我在这附近找家酒店住下，稍微休息会儿就回家，你不要担心我。”她弯下腰，将手伸进车窗，笑眯眯地张开了手掌：“海哲，借我点钱好不好？”

    “哈？”

    “我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手机也没拿。”除了裙子的暗袋里装了几颗话梅糖，还有一枚被针扎过的安全套。

    “好吧……”海哲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信用卡，交到了暖暖的手里，“没有密码。到时候还我钱啊，我可是会查账单的！”

    “好啦好啦，谢谢你，海哲。”暖暖弯起了眼睛笑，“咦，还以为是黑卡……”

    “我还没混到那个份上啊。”海哲看到暖暖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才开车离开。

    “我要开一间房间。对了，隔音怎么样？”

    “很不错啦……啊，电视遥控器在床头柜旁边的收纳盒里哦，刚刚好几个客人打电话问过了。好了，您的房卡。”前台小姐心不在焉地为暖暖开了一间房。暖暖不小心看到了她的电脑屏幕，看到她从酒店管理系统退出后点开了一个页面……

    暖暖快速地捏着房卡跑进了电梯，电梯间里同样有电视，上面两个一身正装的主持人正在分析着什么，而屏幕右下角的小窗口里，画面是她刚刚离开的苹果联邦军事监狱。

    暖暖闭上了眼睛，堵紧了耳朵，等电梯到达她所住的那层时，她几乎是逃了出去，颤抖着手用房卡刷开了房门后，直接倒在床上，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现在还不到八点，要睡着，要睡着，要睡着……暖暖不停地念着，让这叁个字充满了自己混乱的脑海，闭上眼睛陷入了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爆炸的巨响将暖暖吵醒了。暖暖猛地坐了起来，以为那场战争还未结束。隔壁隐约有欢呼声传来，她看向窗外，人们在白日放起了烟花。

    暖暖转头看了墙上的电子时钟——

    奇迹大陆新历1年，3月1日，9:12。

    她用双手堵紧了耳朵，努力摇着头，抽泣着哭了起来，将自己再次埋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