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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浅的水坑倒映着两人相牵的手,脚下雨水飞溅,一片狼藉。

    他们在雨夜中奔跑。

    孙鸣池赤裸的身体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细细密密地堆积着,又一丛一丛地往下流,程逐看见它滑进了裤腰中,不由舔了舔唇。

    远处船笛呜咽,像一道古钟声冯虚御风荡开雨夜。

    招待所的灯光犹如灯塔,年迈的老板娘瞥见他们,见怪不怪地收了钱拿出钥匙,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一前一后的脚步在破败的楼梯间回荡,一道道湿淋的脚印留下,伴随着剧烈又急促的喘息与钥匙敲打的声音,像是一出舞台剧。

    演员已经就位。

    钥匙还没插锁眼,程逐已经扑了上去。

    孙鸣池反应极快,立刻搂着程逐的臀部,将她压在门板上,用力吮吸着嘴唇,任由程逐夹紧他的腰,用力蹭弄着他,他们像是要把对方吞下去。

    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只留一室静谧。

    后背抵着门板,程逐撬开他的唇,勾弄吮吸,双手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他的身体,每一寸都属于她,每一寸都是她熟悉的结构,是她画过无数次的躯体。

    孙鸣池被磨得头皮发麻,手钻进程逐的衣摆里揽上她光洁的背,用力将她压向自己。

    他的反应大得要命,最坚硬与最柔软的地方隔着布狠狠撞击着,程逐不由地发出轻吟,拉住衣摆,直接将上衣脱了下来。

    半遮半掩的内衣挡不住雪白的胸脯,经孙鸣池手稍动便跃了出来,在空中颤动着。

    他抱着程逐走到床边,将程逐放在床上,俯身吻去。

    程逐的乳尖早已凸起,等待着温热的口腔滋润,她抓着孙鸣池有些湿润的短发,肆意地轻吟着,脚不断地在孙鸣池的帐篷上按磨着,感受到那东西越发地涨大。

    孙鸣池被她弄得疼,松开满是水光的双乳,掐着她的腰往下吻去,将她的短裤脱下,看到早已湿成一滩的底裤,他低低一笑,自顾自吻了上去。

    “啊……”程逐抓紧床单,扬起头颅,把最脆弱的一面留给孙鸣池。

    孙鸣池用手拉开底裤,露出花心,大口大口地嘬吸着,舌尖灵活地钻挑,程逐浑身都在扭动,感觉到一阵阵热流往下涌去。

    “直接进来。”她轻声说,支起身解开孙鸣池的裤子,那庞然大物猛然跳了出来,砸到了她的脸上,上面青筋密布,美好又狰狞。

    她像条蛇缠着孙鸣池,张开腿,等着他的进入。

    窗帘都没拉,看不到月光,但能看到飘雨落在玻璃上。

    一声急促地轻呼,程逐的脚趾蜷缩,架在孙鸣池肩上的双腿无力缠绕。

    甬道又湿又热,像窗外的雨一样,孙鸣池隐忍地盯着程逐,随即大力挺入。

    程逐难以抑制地扬起脖子,小腿肚在孙鸣池后背擦过。

    下身被紧紧地绞着,孙鸣池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开始不留情面地征伐,顶胯的频率越来越快,每一次都像是要把程逐贯穿。

    房间里的叫声也愈发破碎,程逐的身体随着孙鸣池的撞击晃动不止。

    一次结束后,程逐有些脱力。

    她倒在床上,喘息不止,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满足。

    “还来吗?”孙鸣池看她。

    “让我休息一下。”他太凶了。

    孙鸣池点头,侧躺着静静地看着程逐,程逐也拿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他心知肚明:“有话就说吧。”

    “李则馨跑了。”

    “我知道。”

    “你干的。”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是什么关系?告诉你有什么意义?你都要去北京了,咱俩不是掰了?”

    每一句都是程逐说过的,全给挖出来堵了回去。

    程逐瞪着他,翻了个身不看孙鸣池,而是看着窗外。

    如牛毛花针的的细丝似乎已经消失,今天的雨来得莫名,停得也莫名。

    “你想知道?”孙鸣池从身后搂紧程逐,问得别有目的,“程逐,你为什么想知道?”

    程逐缓慢地眨眼,答非所问道:“我刚刚在许愿池投了枚硬币。”

    孙鸣池看着她的后脑勺,“嗯”了一声:“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

    孙鸣池没再问,但脸色淡了些,手臂缓缓松开,像是想抽身离开。

    一阵风钻进两人身体间的缝隙,程逐翻了个身,用力拉住孙鸣池,神色变得认真,她道:“孙鸣池,我来的时候想,有一句话我一定要和你说,要是这个夏天没说出口,我这辈子都睡不了好觉,百八十岁的时候都会后悔。”

    程逐神色清淡,窗外的微光把她的瞳孔照亮,有一种通透感,她说:“孙鸣池,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喜欢你。”

    坠入爱河之所以是坠入而不是跳入,就是因为不可预见那瞬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能说清感情产生的源头,也许是某一天的阳光正好,也可能是某一天对方的笑容正好,又或者只是对方看向了你,你发现了那双动人的眼睛。

    等理智转化为冲动,喜欢就成为不可逆转的情绪,在心里狂野生长。

    说她喜欢上了她妈出轨对象的儿子,谁听来不荒谬?连程逐自己都觉得荒谬,他们隔了太多东西,不恰当也不应该。但程逐无法控制,没有人能受得了孙鸣池这样的男人的糖衣炮弹,对你好的时候像你是他的挚爱,而且他只对你好,对你坏的时候……孙鸣池似乎没有对她坏过,这就是最致命的。

    孙鸣池说得对,人是自私的,而她是最自私的,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是因为她潜意识认为孙鸣池会等她。丝毫没有缘由的自信,昭示着她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如今程逐想把他们的关系发展的正当一些,至少不用被李征洲那样说,虽说话糙理不糙,的确是为她好,但听起来确实刺耳,这一个小小的愿望,上帝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反正孙鸣池一定能看得到。

    孙鸣池一直没说话。

    这时候的沉默像是一种审判,让人发自内心焦虑,不过程逐似乎失去了那样的情绪,十分平静且耐心,甚至有闲情逸致盯着孙鸣池饱满性感的双唇走神。

    许久,那唇动了。

    她听见孙鸣池用平直的语气说:“程逐,你觉得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我叁十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没有这么多精力把一切放在情和爱上,我朝你走了九十九步,如果你连一步都不愿意走向我,那我再往下走也没意义,也没有理由在原地等你,但你只要向我走出一步,我多远都会跑来接住你。”

    世界上有爱吗?这是不是又是另一个深渊。

    程逐轻声问:“你能接住我吗?”

    有光,月亮似乎绕过云显了出来。

    鼻尖贴着鼻尖,呼吸都在勾人。

    孙鸣池反问:“我什么时候没接住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