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和尘与陶白,林卿带着五四下山。
陶白望着林卿离去的背影问:“和尘,我们何时启程?”
“也近几天吧。”
温暖的阳光、微熏的轻风,林卿到中山地界时正是暮春时节。
坐在脸盆里放眼望去,中山系的风和景、山与水并没有其他山系那么特色到极致。
比如它的水没有东山系那么多如银链,却不乏明珠般的湖泊;它的山没有西山系那么雄伟峻奇,却蜿蜒连绵;它的平原没有南山系那么广大,却又在山地间出没横陈;它的风没有北山系那般干燥割喉,却十分柔和温软。
林卿觉得,中山系大多地方确实是适合世家扎堆繁衍的好去处啊。
飞过一片片山脉。
远远看到一个静如西子的小湖泊,快到傍晚时分,湖水在夕阳的映射下波光粼粼,非常美丽。
“五四红枣,越往北飞,水源会越来越少了。不如我们在此地补点水,再歇一歇吧。”林卿道。
荷包中,五四舒服地翻了个身:“随便你,不要误了我的大事就行。”
红枣钻出荷包,声音糯糯道:“主银,我还要洗洗澡。”
林卿笑:“好,等我先用葫芦装点水。”
为了路上少沾是非,她虽没隐身,却一直敛息术加持在身。
小湖越来越近,波光荡漾的湖上,有几只水鸟低低地掠过湖面,带起一串串水珠。
林卿的葫芦们装完水后,趁红枣玩水的时间,她也脱了鞋子,嘴里叼着棵细草惬意地将脚泡在水中。
凉风习习,正当她准备哼首小调的时候,突然湖中央窜出一人,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
而且此人穿的布料还很少。
四目远远相对,林卿冷哼一声,那人调开目光就对着湖面狂轰滥炸。
俗啊,真俗啊,这么俗的场景都让她碰到。
不远的空中传来另两声女子的尖叫。
这两个女子进入神识范围之时,林卿早有察觉。
她淡定地穿起鞋子,淡定地捞起水中嬉戏的红枣,再考虑刚刚装的水要不要原地倒掉?毕竟这是某人的洗澡水。
该死的姚不凡,竟然藏在水中敛息,怎么碰上他了?!
空中,姚不凡瞬间已穿好衣服,刚刚坐着飞行器路过的一位清雅可人的女修和一个小丫头则又惊又羞。
小丫头撅起嘴,心道:此人怎么回事,凭堂堂金丹修士的神识怎么可能没发现她们,这样一声不响地窜出来到底是何居心?
不过对方是金丹修士,她只能气鼓着脸敢怒不敢言。
姚不凡意识到自己的莽撞,礼貌地对女修和小丫头歉意道:“一时修炼岔气,惊扰到两位道友,实是抱歉。”
姚不凡心中也很郁闷,他之前在湖底发现了一处小灵泉眼,所以敛息在湖底修炼,修炼了一日后,他准备彻底将灵眼挖走,怎知灵眼刚收入体内,灵力就窜动得厉害,他虽察觉到有人从空中经过,也只能飞出来,先泄出这口气。
女子见姚不凡道歉态度诚恳,丝毫没有金丹真人的架子,便在飞行器上福了福身:“事出突然,我和小碧只是略有受惊,真人不必介怀。”
姚不凡微微一笑,取出两件外表很精致玲珑的法宝,递给女修:“总归是我惊扰了两位道友,这点心意聊表歉意。”
“不用不用。”女修连连道。
姚不凡广袖一振,目光如电地看向林卿:这个可恶的林卿怎么还在这里?她到底有多少个葫芦,都倒了多少水了?
女修见姚不凡脸色不好地盯着岸边的女修,便也没再推却收起法宝。
她心想眼前的金丹真人和岸上的女修可能是相识的,不过这金丹女修之前见到男子袒胸露背,怎么一点都不羞怯?
她敛目轻声道:“前辈,我们告辞了。”
说完看了姚不凡一眼,带着小丫头转身离去。
姚不凡见人走了,便冷声道:“林道友,热闹看够了吧。”
林卿边倒水边慢腾腾道:“哦?刚才有什么热闹好看吗?我只是被某个衣衫不整的人辣到眼睛,估计明天就要长针眼了,也不知道收不收的到精神、医药双重损失费。”
“你!”每次遇到林卿,他总是会被气得七窍生烟,姚不凡咬了咬牙挤出两个字:“无耻。”
林卿夸张地双手在前面像个盲人似的摸了摸,探着耳朵假装道:“刚才是哪个无耻的在说话,不要欺负我这个要长针眼的人。”
“不可理喻。”姚不凡毅然转身要离开。
林卿立刻补了句:“暴露狂!”
姚不凡怒得青筋直冒,最终气呼呼地飞走。
好好的美景被破坏,泡脚的心情也没了,林卿把最后一个葫芦中的水倒掉。
她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一来中山就碰上姚不凡,真是开门不吉。”
这个插曲过后,又飞了段时日,她终于带着五四和红枣来到冠熔山脉。
冠熔山脉的熔岩热度果然是焰流山的数倍,以她现在金丹初期的修为接近火山口,都觉得有些炙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