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唐栩意迅速闭嘴,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而后,摆烂似地趴在桌子上。
真是见了鬼了。
她前脚刚信誓旦旦地和他呈威风,说自己什么都会,不到一分钟就被抓了个现行。
换作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兴许会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唐栩意还是唐栩意。
她很快振作起来,调整好状态,抿抿唇,视线落到柏憬身上,毫不犹豫地恶人先告状:“你怎么还在这儿?”
柏憬垂着眼:“想看看你怎么学的,是不是真的会了。”
“不想让我教你可以直说。”少年唇瓣绷得紧紧的,薄薄的眼皮耷拉下来。他似乎有些难过,温和的嗓音里夹杂着极淡的委屈,“不用找这么蹩脚的理由骗我。”
他的声音很轻,就连同桌的林如都没听清柏憬的话。
唐栩意耳朵好,又离得近,可以把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怔愣了下。
这是柏憬第一次在唐栩意面前显露自己的情绪。
一直以来,无论她做什么,说多么难听的话,他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任打任骂的机器人。
可他终究只是像机器人,并不是真正的机器人。
他有血有肉,也有感情。他只是没有显露出来,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因她的态度而感到难过。
唐栩意心脏重重一跳,有几分未名状的情绪在胸口弥漫开,鼓鼓胀胀的,这种感觉令她很陌生。
她只知道目前的自己,难以招架流露出情绪的柏憬。
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堤坝处积压了不少洪水,此刻大坝开闸,洪水乌泱泱地倾泻而下,压得湖泊喘不过气来。
唐栩意耳朵有点红,默默别过脸,仍在嘴硬:“我早就说了不要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