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我的室友阿杰床铺的位置看去,因为是很旧的日式宿舍改建,房间的格局床铺是舖在榻榻米上的。但现在那个地方榻榻米跟棉被都被收走了,只留下一个露出木质地板的空洞。

    看着那个空洞,我才认知到原来刚刚阿杰已经被搬走的事实。

    「你是陈先生的室友吗?」

    一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走过来,面罩的反光让我看不清楚面目,但声音听得出来是女声。

    「陈先生最近开始有感冒症状是甚么时候?」

    「抱歉我年前就回老家了,在我回去前他看起来很正常很健康,别说咳嗽,连流鼻水都没有。」

    「这样啊…」

    「请问我朋友是得了甚么传染病吗?」

    医护人员摇摇头,才说:

    「别担心,我们已经确定不是传染病。但他的病情很严重,等他状况稳定后,我们才会开放探望。想问一下,请问你能联络上他的家人吗?」

    「抱歉,他没有家人,他现在是靠自己半工半读。」

    阿杰的家人几年前出意外就走光了,要不是有我帮忙,他现在恐怕就輟学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延毕了一年多,今年再不毕业恐怕就得先休学一阵子在復学,免得被退学。

    「这样啊,那之后他要情况好转,我们会通知你,麻烦留一下手机。」

    取得我的手机号码后,那个医护人员就跟着其他人一起撤退了。只留下提着行李没有放下的我继续站在房间中,过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放开手上的行李。

    转头看着那块失去榻榻米露出木质地板的空缺,我再次认知到阿杰已经被送走的事实,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