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飞机后，樊懿涵牵住符綬月，在过海关前和小俊他们认真地说了一会儿机场应该会有很多记者，所以不想连累他们，便让他们分开排队也分开离开。

    小俊拍拍符綬月的肩，郑重道：「戴上墨镜，你忍不住翻白眼时拍出来不好看，记者专拍这种照片放上封面。」

    「喂！」其他人也被小俊逗笑，符綬月颊红着的瞪他一眼，接着和每个人拥抱了一下便分开排队。

    拿了行李后，符綬月和樊懿涵先停留了一会儿，让小俊他们先离开，待旅客都差不多变稀疏后，她们在步出去前深呼吸一口气，两手紧紧地牵着彼此，由樊懿涵略为领在一步之前，拉着符綬月。

    她们只是踏出没几步，远远在栏杆外的记者已经用不断按下快门，镁光灯闪过不停，到了她们走出来，记者根本已堵住了她们要走的方向。尽管已有些心理准备，符綬月第一次不是在车上，而是直接遇到这情况，也难免有点慌乱，手心开始颤抖，但牵住她的手掌却加大力度的握住她，慌乱的心房也顿时被她的暖意安抚下来。

    记者一直狂追猛打地问了很多尖锐性的问题，包括：为何这一回比上次更高调公开恋情？、不怕社会保守派的舆论攻击吗？、与孙家公子的订婚是不是已经取消？、会影响孙家与樊家的合作吗？、自从出了新闻樊氏股票明显下落，是不是因为孙樊两家没可能再合作？、樊总你这么高调会不会惹孙家不高兴？、符小姐你喜欢樊总甚么？有甚么吸引你？是因为樊总很有钱吗？樊爸爸知道你和她的千金一起吗？

    种种的问题，两个人依然像出来前所说的，保持冷静，以及无需脸露微笑，只要冷着一张脸，更加无需回答记者们的问题。

    机场的骚动，机场的总管已经马上派出保安人员过去护送她们二人，可记者们不管，死也紧贴在她们的四周，走几步就得停下，很艰难的才来到了外面。懿涵一早就安排严谨裖开车过来，所以她们一走出来，严谨裖便上前拨开人群，护着她们来到他的车子旁。

    「让我来开！」符綬月已经忍了很多久，刚才太多问题都惹火了她，若不是手中的掌心紧紧的捏住她，她当时可能已经一一驳回他们的问题！

    她抢先来到驾驶座，这部奔驰的跑车型房车，足以甩掉会追车的狗仔队！严谨裖紧瞇着樊懿涵，可这位总裁可真傲慢，放下她的行李便坐进副驾旁，根本就想狗仔多拍几张照片！他无可奈何也慨叹他好歹也是个行政副经理，却沦为替别人放行李的打杂。

    放好行李，他也受不了那些记者的镁光灯，匆匆上车后，符綬月已用极好的耐性慢慢从人群里驶出去，一驶出去便马力全开的踩下油门。后面的不少记者真的坐各自的车，跟着他们车旁或车后。

    「别看小我！」符綬月恼了，她就像演女版头文字d般，险象环生地在车与车之间穿梭，连后座的严谨裖都替……自己的爱车担心。他指尖点了点前方樊总的肩膀，直接表明立场：「车子有甚么损伤，樊总你要赔我。」

    「若有甚么损伤，直接给你买辆玛莎拉蒂。」她很相信符綬月，无惧答应严谨裖之馀，还开出更好的福利。

    车子不多久己放缓了车速，符綬月自信地上扬嘴角说：「对不起哟，你没机会买辆车给一个男人了，樊总。」她嘲讽的对她抹了个笑容，然后继续自在的开车。「我们要回公司，还是？」她偏头一问。

    「回你的住处收拾行装，然后再回我的房子，再去趟超市，我今天不想工作。」樊懿涵在倒后镜看着严谨裖吩咐道：「公司交给你囉，没甚么特别重要的事就别来烦我。」

    「嘖，女人！」严谨裖瞪了瞪她后继续低头看手机。

    「为甚么我要收拾行装？我这么快又被逼迁了？！要我回去我自己的家避风头吗？」符綬月想想也累，她才前阵子把东西都搬到新的宿舍里。

    严谨裖觉得好笑，他抬眼看看樊总一张冷瞪住她的脸，笑意更甚么，嘴角更上扬道：「咱们的樊总意思是叫你搬过去跟她一起住，她要金屋藏娇！懂了吗？」

    「不用你多嘴。」樊懿涵冷冷瞪了他。严谨裖耸了耸肩，电话又咚一声，他马上低头查看。

    「这……你想我搬到你哪里？」符綬月想想都好像不真实似的，导致脸颊有点微温。以前曾经谈过两次恋爱，都没有到达可以同居的地步。

    「嗯，你不想？也对，你可能要点私人空间。」樊懿涵假装没所谓，可心里头有点失落。失落的源头竟只是符綬月没即时开心的点头。

    「不是！」符綬月突然激动的大叫。车里的另外两人，一个被她的反应弄得皱起眉，另一个在玩手机的则抬起起，挑眉偷笑。「我……我没所谓，只要……我能在你身边就好了，要我去哪也没所谓。」

    严谨裖看着手机也翻个白眼，果然她们如縘芯所说，是一对白目情侣！第一，两个女人出外旅行肆无忌惮牵手接吻已经够扯，何况樊总最近的新闻那么多，几乎全台湾的人都认得她！第二，她们的对话和行为真的很白目，像一对第一次接触“爱情”的小朋友，她们一起时小心地经营，却把环境因素完全忽略！

    樊总的傲慢使她在某些情况无法放下面子，遇到真命天女，她不敢也猜不透对方的想法，往往做出来的事都有点让人无言。而符綬月却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不经意的泡了一个黄金单身女，却不清楚她身处的位置，该如何与樊总表达她的想法。

    她们都在摸索，但这过程难免会摸到尖石，伤及她们呢。

    两位主角人物离开机场，机场里一切恢復正常，旅客进进出出，却在某一个角落的椅子上，万舞樱坐在上面在等。至于等甚么，会不会等到，或许她也不清楚，因为她至今连手机也不敢开。

    她已经坐了一个小时，心灰了，也破了。她霍地站起来，拉着行李箱，准备去坐计程车回去。

    她拖着行李箱满是沉思，可万舞樱那股文艺气质，还有她真的很不错看的容貌，还是吸引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她看起来太有文弱气质了，就像林黛玉那样，柔柔弱弱，有股难以理解的魅力光茫，越神秘，越让人遐想。

    忽然，万舞樱被人拉住，还一把让她转回来，那个人气喘又大汗淋漓：「你……你……你说了那些话……却一直把手机关了……我真的快被你弄疯！我由刚才一直在机场像疯子一样乱跑去找你，你至少……至少也开手机啊！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关手机！」那个人说完后把她紧抱在怀间，闻着属于她那股像她名字般淡淡的樱花香味。

    「谁叫我表白了，你没回应，是你害我……害我的……」万舞樱也抱住她，眼眶忍住的那串泪水，不争气的涌出来。

    「对不起，我有点惊讶，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我喜欢那么久的女生，原来也偷偷地喜欢我。」那个人松开她，心疼的替她抹去泪水。

    「甚么偷偷的，我从来都光明正大，只是你太笨。」万舞樱抿起小嘴，脸颊烫热。

    「舞樱……我在此郑重回应你，请你也跟我在一起……到永远。」她轻柔的挑起舞樱的下巴，倾下唇浅浅的印在上面，这里是公眾地方，她们也不是符綬月和樊总，心里再汹涌，也只能点到即止。

    接吻后的二人互相脸红凝视对方，禁不住嘴角上的笑靨，手紧握住手，一起离开机场，该找一个无人的地方……

    好好倾诉一下了。

    当进入符綬月的住处，严谨裖两眼发光，特别是客厅那放了一个墙身大的玻璃柜，里面全是正版比例的汽车和三级方程式赛车的模型，还有不少是全球限量版，连日本动画那套经典的高智能方程式的主角所驾驶的赛车模型也有。

    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

    符綬月已收拾了基本的衣服和鞋子到另一个大行李箱里，她抱着一个纸盒，白了严谨祳一眼后，用钥匙打开玻璃柜，拿出里面最值钱，当然也是限量版的汽车模型出来，一个一个包好放到纸箱里面。

    「送我一部，行吗？」严谨裖指指她正好拿在手中的那部。

    「这部？当然不行！这部最贵！这部可以送你。」符綬月从玻璃柜里拿出也是限量但不算很贵的赛车模型给他。再拿了几部后，她觉得其他可以日后再拿，便把玻璃柜再锁上。

    「我真的不懂它们如何值钱。」樊懿涵拿起一部在手上看来看去，对于车子这会事，她认为能载她出入就可以。

    「我也不懂你买的高根鞋和包包何解要那么贵。」符綬月一手把那部价值最贵的模型抢回来，小心用丝质的布包好放到箱子里面。

    「果然是一对白目……」严谨裖因为那两个女人同时瞪视而吞嚥闭嘴，继续帮忙收拾其他东西。

    两个中等箱子由他来搬，行李箱由符綬月自己来拖，而那位高高在上的樊总真好意思两手空空，还嫌自己被凉了后方，快走两步把符綬月空出的手牵住，让自己没被忽视。

    「唉，你这个总裁……」在等电梯时，符綬月纳凉的侧头搬出嘲讽的目光。

    「哼。」樊懿涵总裁式一哼，彻底让身旁的两位禁声。

    嘖嘖嘖，总裁喔！

    过河拆桥。严谨裖放下那两箱物品下一刻被踢出去的那剎间，深深感受到这句话背后的悽凉。他亦领教到樊懿涵能当上樊氏总裁的实力，她果断，她无论如何，也同时不留情面。

    可也让他死心塌地，被踢出去前一刻，她说：「季度花红多给你5％，谢谢，拜。」

    虽然不是第一次去她家，而且也过了不少的晚上，可一想到是同住在一起，免不了都会有些忐忑与不安。例如两个人平时可以相处很好，到了同住，二人的起居生活不一样，是需要包容与适应的。

    何况对方是一个由小便是让人照顾与迁就的大小姐，符綬月搬进来后才想到这方面。在衣帽间里，樊懿涵和符綬月一起收拾衣物，是她要把她的衣服收拾一下，移空一个小地方让符綬月放东西。

    在她们安静的各自收拾之时，符綬月忐忑道：「懿涵。」

    「嗯？」她在专心摺衣服，平常不习惯做家务的樊懿涵，一件衣服要摺很久才满意。

    「我想说……既然同居了……」符綬月吞嚥。

    「同居了，然后？你下一步想向我求婚吗？」懿涵只是开她玩笑。

    「不是啦！甚么求婚啊……要求也是你向我求。」符綬月被她恼红了脸。

    「我向你求？那也太简单，你一定答应，太没挑战，你向我爹地提亲才有挑战性哟。」懿涵把手中那件衣服摺好也放好后，转身从后把符綬月抱住，头靠在她的肩窝里磨蹭，在她耳边轻吹气：「我从来没有对过其他人像对你这样的……无论我脾气怎样，即使日后我们为生活一点小事吵大架也好，綬月……请你也要紧紧的抓住我，对我说你很爱我，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