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裳从包厢里推门而出,拢起穿了好比没穿的白纱裙,功成身退,赤脚提步下楼。
董老板也是发疯,手真是一点儿也不老实。小姐不找着弄,偏偏逮了她一个劲儿。手臂,小腿,肩头,一片红痕手印。偏生她皮肤嫩,看起来明显得不行。摸几下都红了,何况又摸又揉。好在会所打了昏暗靡红的灯,看不出多少模样。
她得赶紧趁他上厕所溜回家,否则等会儿出来,自个儿为博佳丽,大手笔买了酒,实际甜头没采,怎么想都不得劲儿。
她只是个陪酒的,既没偷,没抢,也没强买强卖,心甘情愿的事儿,她可不想惹了一身腥臊。
会所叁楼通往二楼并没有电梯,做了一个旋梯设计,古木楼的文雅意境,木质材料楠木尽铺。
陪酒小姐和坐台小姐提了裙,裙角翩翩舞动,丰乳翘臀下楼,像暗夜的小精灵。叁楼二楼一楼的客人没景儿尽收眼底。说白了,这也是会所侧面提高生意成交率,招揽客人的好手段。
她存了回家歇息的心思,一步两步下楼,脚下生风,丝毫不含糊。头颅微低,眼睑垂放木质地板,手扶了楼梯扶手,像古代婢女艰辛打工人的日常。
故而压根没察觉迎面而上的男人。男人脚步微顿,也只是一秒刹那而过。尚裳眼前只闪过一个黑影,没在意。低头规矩下楼。
尚裳是从没想过是那人。那人风月场所很少进,招招手都是女人扑了来让他入口。且这是内陆,一个靠海的沿海咸湿城市,他远在香港,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当初的她,是现实太饿吃了梦想,如今是饿了梦想,现实已满,满到她再无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的心思,她的心早已经在千锤百炼下满目疮痍。
会所成规成矩,规矩那是繁琐冗杂。
陪酒小姐和坐台小姐都是统一着白纱裙服,陪酒小姐是纯白单调的白纱,坐台小姐也是白纱,只不过领口袖口多了几道粉红色,以此区分管理,同时让客人明晰,掌握分寸尺度。
走路时脚步需放缓了,放轻了,放柔了,腰臀摇摆得当,头颅微低,低眉顺眼,乖巧懂事的模样。
学识那也是有要求的。姑娘不仅容貌娇丽,外语成绩要不低于四级,伶俐机智,毕竟,客人也不仅限于华人。
到了一楼进单间,纱裙脱了,白T牛仔裤套身上,挎了包出门回家。哪知公关带了原本应该躺在医院的Lily进门,嘴里愤愤念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儿。
见着她,脸色变缓。“啊裳?回家了?楼上不要酒了?”
公关姓梁,全名梁卓。是个喜欢翘起兰花指的男人,性取向自然不用说了,爱好男人,是个特殊爱好的0体质。
“嗯,包厢老板要谈生意,我就退出来了。”
尚裳和公关有私情。公关私底下护她几分,所以叁年来,她是会所里最漂亮年纪最小的女孩儿,陪酒也安然无恙,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行行,回去吧,凌晨了都,打车注意安全,车牌号码发我手机帮你盯着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