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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贺毅林就赶了回来,从楼下一路小跑上来,哒哒哒地脚步很重。

    冲到贺一容门前见她房门大开,风起,把泰晤士河的潮湿也吹进来。

    贺一容抬起头看她,除了脸颊有些未褪的红,也没什么不妥。

    聂祯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橘子,正一条条地扯去上面的白丝。

    一个橘瓣被剥得干净,才送至贺一容嘴边。

    她偏头张嘴接过,没一点不自然。

    贺毅林下意识道:“她不喜欢吃橘子。”

    可眼看着贺一容又张嘴接过聂祯手里的橘瓣,他话到后面没了底气。

    聂祯眼神都没给他:“她嫌剥丝麻烦。”

    又嫌贺毅林没照顾好她,颇有些责怪意味:“平时都给她吃什么了,好好的嘴里长溃疡。”

    贺一容舔舔嘴巴里又痛又麻的地方,也不懂他怎么发现的。

    瞥见贺毅林气鼓鼓的样子,她昂着脖子幸灾乐祸。

    “你讲不讲理,她这么大人了长个溃疡也怪我?”

    贺毅林委屈,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儿被妹妹拐走。

    偏偏始作俑者还是他自己,可更可恶的是这俩人背着他暗通款曲。

    贺毅林觉得自己又受到了背叛又被欺骗,可怜的不行。

    聂祯轻轻掰过贺一容的下巴,往她嘴里又塞了一瓣橘子。

    橘汁在嘴里爆开,酸酸甜甜,刺激到溃疡面有些疼,贺一容缩缩脖子。

    聂祯擦擦手站起来,揉了下贺一容的脑袋:“别欺负你哥。”

    话虽这么说,可贺毅林就是听出来“欺负他也没事,我帮你兜着”的意思。

    贺毅林极不情愿地跟着聂祯贺一容出来吃饭,聂祯开车,贺一容坐在副驾。

    兴致冲冲地给聂祯指路:“前面左拐。”

    聂祯捉住她的胳膊,慢慢滑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贺一容嘻嘻一笑,侧过身趴在中控的扶手箱上看他。

    贺毅林在后面声音低低:“我要打电话告诉家里。”

    贺一容头也不回:“你当别人不知道呢?”

    这话说的巧妙,既说明有人知道,又没明说到底是谁知道。

    贺毅林“啊”了一声,陷入对自己的自我怀疑中。

    是不是因为其他地方太过优秀,显得他情商有点低。

    嘈嚷的华人街,有着中国特色的红与黄相接绚烂。

    聂祯护着贺一容走在里面,贺毅林走在他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