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华是前任魔后!
明泷瞪大了双眼,觉得很是匪夷所思。
“你知道她?”谢柏风问。
明泷眉毛拧成了一团麻花,回答道:“我们当时在春湖,不是从铜镜进了一个幻境吗?幻境里就是银华前辈的闺房,和这里一模一样。”
“嗯。”谢柏风不觉得意外,他微微点头,“瞿见重选了白狐族曾经的属地封印我,母后也许曾经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确实,封印之地不是哪里都可以做的,要与被封印人有些渊源,才更容易成功。虽然瞿见重不知道谢柏风是白狐,但封印之地想必也是经过重重推算,认真考量之后选出来的。
这一选,便选中了白狐族属地。
解了第一个疑惑,明泷继续道:“我吃了往生花后,也看到过眼前这个房间。”
这时谢柏风的神色变得诡异起来,他有些不可置信,但只持续了几秒,便变成了满脸的嘲笑,嘴角微妙地扬起,眼中浮现一些不可名状的思绪,好似在嘲笑自己,也好似在嘲笑命运。
“怎么了?”明泷轻轻咬着下唇,带着几分惶恐问他。
该不会是自己吃的往生花有问题吧?
谢柏风讥诮一笑,眉峰微不可察地往上一挑,“往生花是白狐族人灵体所化,吞食往生花后会看到与那灵体息息相关的景象。”
“也就是说,我吃的那朵往生花是银华前辈的灵体所化……”明泷垂眸,低声道,心里感叹不已。
看谢柏风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他母亲的往生花。
这世间之事,真是巧啊……
谢柏风望着那些雕着满满栀子花的紫檀木,悠悠道:“母后去世后,父王不许任何人再提起她,他自己也没有再提起过她,仿佛这样就好像她还在世,只是去闭关而已。
是以我并不知道父王将母后葬在了何处,我连母亲是否被葬在秘地都不甚清楚。
认真说来,这也许就是缘分。
母后也中了白阴蛊,你也中了白阴蛊,所以你吃了那朵往生花。”
他说着说着,看向明泷,狭长眼眸中充满了浓烈的欲望,既坚定又热烈,就像是一把火,要把他们都燃烧殆尽,至死方休。
明泷被看得后背冒出涔涔细汗,她下意识地撇开视线,退后了一步,想离谢柏风远一点。
“你不好奇吗?”谢柏风偏了偏头,戏谑地看着明泷。
“好奇什么?”明泷抿着薄唇,声音低低的。
“为什么我母后会中白阴蛊。”谢柏风往前走了一步,想靠近明泷。
“为什么啊。”明泷不想和谢柏风离得这么近,她又往后退了几步。
谢柏风紧追不舍,霸道地走向明泷,比她步伐更大走得更快。
明泷十分害怕,退了又退,直至她被逼到墙壁,后背撞在结结实实的墙体上,退无可退。
谢柏风用手掐着明泷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明泷不肯,她的头虽然被抬了起来,但眼睛仍旧是垂着,不愿意屈服。
他俯身在明泷耳边,声音低沉道:“因为白阴蛊是我父王研制出来的。”
明泷惊恐抬眸,一双杏眼中闪过千万种情愫。
“你看,这就是宿命。”谢柏风用指尖轻轻揉着明泷煞白的脸颊,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去,定定地看着她,“上古混战后,所有人都以为白狐族已经灭绝。
其实不然,我父王和母后便是这世间最后的两只白狐,他们青梅竹马,从小相依为命,父王深爱着母后,但母后对他却只有兄妹之情,挚友之谊。
父王不甘心,他想着,与其日后看母后与他人恩爱缠绵,不如先下手为强,让母后永远留在他身边。”
明泷喃喃道:“于是白阴蛊横空出世。”
“彼时母后并没有爱上谁,所以为了活命,便与父亲在一起了,之后又有了我,起初数十年,确实是一家三口,非常快活。”谢柏风目光飘向书案,眉目中带了一丝愉悦。
他甚少露出这幅神色,看来那段时光确实很欢乐。
但这神色只显露了几瞬,谢柏风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可惜好景不长,母后后来爱上了别人,死活要与父亲分开,就算与父亲分来会痛,会死,她也在所不惜。
她说,她心里装了别人,再也不能与父亲虚以委蛇了。
如若要靠虚假的情意活着,不如一死来得痛快些。
不久母后就真的去世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那晚她与父亲激烈地争吵,伴随着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父王又在银霜宫开了结界,我连他们在吵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第二天,母亲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父王守了母后许久,不许任何人碰她,也不许任何人说她的事。后来,他灭了母后爱人的满门,带着母后消失了。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也许我父亲还活着,也许他已经随母亲去了。”
说到最后,谢柏风面上毫无波澜,语气中毫无感情,好似在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而非自己的不幸身世。
听完,明泷感慨万千,她心疼又无奈地看着谢柏风,声音柔和地劝他,
“我知道,当初是我欺骗你,是我有错在先,对不起,我真诚地向你道歉。但强扭的瓜不甜,你父王母后就是一个例子,我们好聚好散,不要让悲剧重演,好吗?”
谢柏风脸上满是嘲弄,他轻嗤一声,手指揉搓着明泷的脖子,轻一下重一下,仿佛在把玩着一块美玉,
“我父王母后的悲剧在于,他们实力旗鼓相当,父王控制不住母后,母后执意要走,他拦不住。”
这是什么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