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验了对方脉象,心底松了气。生怕这人三灾多病,耗了底子。
他照着以往一般脱靴上床。又拖了旁的一只枕头,随意解了斗篷反着垫了上头,正坐了枕上打量苏窈,目光放肆得紧。
一寸寸往上瞧去,落在对方微有恹恹的芙蓉面上。
一贯不叫他省心。
见着苏窈睡的规矩,心底不知怎得又生出一股气来,夹着难言委屈。黑影影里的面容半清不清,只一对瞳子晦暗明灭。
素衣薄纱,玉臂轻迭。纱帐中影影绰绰映着男人恣意高大的身影。
天将晓,这人方才离去。
也不过一堵墙头的事儿罢了。凭李修祁的本事,只一下功夫便能回院了。
苏窈醒来未有察觉昨个儿夜里有人闯入房来。也未有发觉床头的小纸条儿没了。
纸条上写了些苏窈如今还能记起些的大事。过后不久他国便会派使节过来,上辈子她兄长因此事连遭贬谪,失了圣心,苏府彻底垮了下来。
听闻那使节是一国皇子,在宴上发生何事苏窈是一概不知。只知苏海晏一下便失了圣心。
她心底一慌,衣服来不及穿便四处寻着纸条儿。怪她昨夜吃了药,连何时睡过去的都不知。
小喜进得屋来见她翻箱倒柜的模样忙问道:“姑娘可是丢东西了?”
苏窈忙转过身,额上出了些细汗,酥胸起伏,顾不得身上穿着的薄纱睡裙,忙忙问道:“小喜,可有见着床头的卷起来的纸条儿?”
小喜微粉了脸儿摇了头道:“今早一来便未见得甚纸条儿。姑娘稍安勿躁,兴许被风吹了,等会儿子咱们一起找找。”
苏窈冷静下来,细想一番,她单字写的,连不成话,倘或旁人见了也不定知道她写的东西意思。
她心中自嘲道:这大夫的药倒是管用,昨个儿夜里睡的可真沉。
苏窈又将心思放了苏华章身上。
她收到了苏华章的信说是需得再过段日子方能来此接她,对方未有与苏窈提受伤之事,免她胡乱担忧。
苏窈稍作安心,细想往后之事,也未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不作多想,总归过一日是一日,全是白得来的。
不过还得着人知应一声苏海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