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带我来到这里的夜。
董安晨,那只黑猫的主人,还有这座夜里的学校,以及那个诡异的看门人,和我还来不及调查的,那辆灵车。
心里想着事情,我也就暂时的忘记了那种沉闷感,想着想着反而觉得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梦里依旧十分散乱的重复着一些内容。
又是崭新的一天,通过窗户,我看到外面一片人头攒动,早上第二节 课已经上课了,老洪也已经收拾停当,正准备叫我。
十分钟后,我从洗漱间出来,就带着自己简陋的行李,和他一起赶上了一趟遥远的火车,并设定下准确的路线。
其间,老洪给了我一部手机,说是为了方便联系,以免出什么意外。
火车上,我补了半个小时的觉后,就打起精神,又一次翻开了安妮的日记本。
“一乔,把我送来这里的第一天。我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想到那只黑色的猫,看到天窗,会想到,它可能会爬在上面,用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并在黑夜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偷偷的告诉我,是我杀了它,是我干的!
“猫!我在相框里找到了它的照片,在书橱里发现了有关于它的书,还有画片,它简直无处不在!
“不行,我要发疯了,它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翻过那几个狰狞的字后,我却看到,在日记的下一页,赫然出现了一张简笔画,画里的竟然就是一只炸着毛发的猫。
这突如其来的画,还有刚才的文字,我也被吓了一跳,好悬没把本子丢出去。
目光之下,我试着和画中的黑猫对视,却能轻易的感觉到死亡。
“七天,我要熬过去。一定要熬过去,这是问题的所在!”简短的一页后,那张黑猫的简笔画,也随着这一页,被我翻走了。
“天快黑了,我又害怕起来,屋子里好像还有其他人。一种沉闷感压的我喘不过气来,连黑猫也被这种力量吓走了。
“一乔告诉过我,这里很安全。没人能找到这里的,他的话我是不会怀疑的,因为……他是唯一肯相信我的人。
“不行,外面有脚步声,我……我确定,那个人是从外墙壁上翻过来的,他的脚步很重,每一步都在接近我。”
翻越着,下一页的文字,显的就不那么工整了,感觉上就好像是有两个人在控制着笔,才写出来的那些文字。
“黑猫……黑猫又出现了,我不是已经把所有与它有关的东西,都丢了吗?为什么它还是出现了?
“它爬在窗户上,向屋里偷偷的看,透过它的眼睛,我好像能够看到那个闯入者也走了过来,门被他推开了。
“躲在被子里,我一动也不敢动,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黑猫,因为黑猫的眼睛里,能够反射出那个闯入者。”
日记里多次提到了黑猫,它的出现似乎也预示着某种东西的出现。在这本日记里,也不止一次的强调了这一点。
那么,这只黑猫……对于安妮的影响又是什么呢?
黑猫是董安晨的,如果安妮看到它,在安妮的眼里,黑猫似乎对她预示着死亡,预示着恐惧的到来。
那个凶手的出现,就是因为黑猫,而黑猫之死,在日记里也隐约的解释了,是凶手所为?
想象着黑猫与凶手之间的关系,我又翻回到那幅简笔画,我能确定,这幅画并不是出自于安妮之手。
如果不是她的话,这副画难道是凶手所画。
那只黑猫,矗立在纸张上,在黑猫背后的,不是夜色,而是一个个条格,把那黑猫分成多个部分。
如果这就是安妮呢?
我神经质的这么想着,同时伸手捂住了几个条格,表现出那黑猫所缺少的样子。
它的主人是董安晨,但随着黑猫的死去,相隔七天之后,它的主人也死了,并且是被凶手割去了头颅。
事情逐渐的变的简单了起来,我最后合上日记,大概可以确定了,这黑猫的关系。
火车上,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山色,那好像是穿越了一个时代般。
下车后,我们按照从学校那里得来的线路,在山区里换了一趟长途客车,之后又座着牛车,赶到了那个坐落在群山之间的小村子。
这地方真的很偏僻,在附近向四周张望,方圆几公里内,都难得看到一块人工修建出的平整地面。
从牛车上下来,我们一路赶去村子,并在太阳下山前问出了安妮家的所在,但看到那所旧房子,还有这破败的建筑,这里面真的还能住人吗?
村里比较封闭,对外界的事物也不大清楚,所以这里人的生活习惯也比较原始,都是闭门种植,然后把产物用牛车拉出去卖。
期间,也曾有几个商人来这里收过东西,但给的价格太低,所以村子的人久而久之,对外来者也都有了戒心,认为他们都只是来行骗的,所以无论来的什么人,都被村民挡在了外面。
就因为这点,村里的经济水平才一直停滞不前,也因此村民们整天都会很忙,忙于自己手里的工作,甚至一年里,都没有三五天和邻居好好的聊聊天。
也只有在各自的土地上,或许山沟沟里打猎的时候,能说上几句话,但内容也不外乎就是这手头上的事。
因此,我们在打听安妮的家时,才只找到了一座房子,但里面有没有人住,却不得而知。
走到门前,我试着敲了敲那扇木门,可还没等里面有人开门,就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猫叫声。
这一路,我不知道是受日记的影响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仿佛常常能听到这样的声音,甚至怀疑它们全是自己的错觉。
可现在听到的声音,也很真实,仿佛就是从门里发出来的,又好像是在门外的街道上,或者对面的房沿儿上。
我抬头四顾,借着那西落的残阳,沿着一列土坯房看去,就见在不远处的一个低矮的门洞下,正蹲着一只黑猫。
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我们,就好像是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想了想,躲开它低声和老洪说了一声,“你去周围再问问,这里到底有没有人?”
红色的夕阳从头顶滑落,落在了我的身上,仿佛如血般从我身上淌了出来,撒了一地。
放弃了敲门,我最后慢慢的向外走,停在那黑猫身边,蹲下身子,自言自语的说着,“你认识她吗?你知道她在哪儿?她现在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