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想到了赵桐的死,又无奈的向她摇了摇头,走过去时,自己说了什么,但离开时就全忘了,只记得这一切都发生在七天之前。
夜色朦胧中,我看到一点白光出现又消失,自己走在一条光秃秃的大路上,独自走着,走了很久才发现有车辆走过,上面带着许多我曾熟悉,但叫不上名字的人。
那些脸由红润变到惨白,从一个记忆里跳到另一个记忆里,从普通的模样,变成怪异狰狞,最后全都过眼云烟似的消失了。
手机响了一阵,我从身上摸出来,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也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仿佛是木警官,或者江启龙。
说了什么,也忘记了,只是觉得对方很焦急,希望我赶快过去一趟,可是我……已经不敢再靠近人群了。
我会为他们带来灾难,与我有关的人,一个个消失了,在我的记忆里,也在我的世界里!
晕乎乎的走着,天地间都仿佛失去了颜色,道路就在脚下,我跟着它走,如同命运的傀儡,如同一个孤魂。
公交车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最终停在我身边,门开了,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个老太太在门里向我看了一眼,问我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
我摇摇头,就走了上去,却听她继续说,”年轻人,你一个人活着吗?一定很辛苦!”
“有什么辛苦的,活着也总是如此,人走人的路,鬼走鬼的路!谁又能说谁更走运呢?活着辛苦,难道死了就幸运吗?”
老太太看我像在梦游,就嘿嘿的笑了一阵,又把手里一直抱着的骨灰给我看,“老头子走的时候很害怕,他怕的不是自己会死,而是害怕为什么而死!你呢?小伙子,你为什么而怕,又要为什么而死呢!”
我默默然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儿,才如梦方醒,又迫切的追问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却笑着摇头,“人活着,自有它活着的道理,那里有活人像你,反而羡慕起我们来了的!!”
第五十一章 虹膜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这场梦境,很奇特,也很复杂,我记得接触了一些人,看到的一些事情,可是没办法告诉别人。
因为他们不可能相信我的话,那真言就会在别人心里被调换成谎话,我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所以我把这一切都深埋在自己的心里那秘密堆积的地方。
我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心里不断重复着最重要的一个线索,一个时间——七天之前!
这是个很奇特的时间,它在两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奇怪的,但我不得不面对这个可能,也不得不相信这个结果。
自己又被它们带回过七天之前了,那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另一种真实,我揉着太阳穴,立刻和江启龙汇合。
他已经确定了遗容面具的情况,的确是耗子的,但又接到了木警官的电话,说我失踪了,正要去找,却发现我已经回来了。
在给木警官回电话前,我想让他先帮我寻找赵家另一位在世的老人,也就是赵起祖的老伴。
我知道自己在公交车上看到的那个老太太就是她,据司机说,她可能在一家医院里,我需要她现在的具体位置。
江启龙对我的奇怪举动莫名其妙,但我没时间详细解释,除了找到那个老太太之外。我又和他去了一趟户籍科,请他帮忙调查几个死者的生日。
这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时间,它们对应着所有的线索,对此我迫不及待,甚至等那个管理科室的人员调出档案时,就立刻凑到屏幕前,一个个的打量着那些名字后面拖着的日期。
不对!看过之后,我又有些失望,甚至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方向了,这些人的生日根本不重要,一切都仅仅是我的猜测。
这全都对不上啊?我懊恼的皱起眉头,难道又要重新考虑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这么简单,或许这里登记的时间和他们使用的时间是不同的,也就是公历和农历的差别。
因为老黄历上的算法,生日都是按照农历算的,而现在所用的规格大部分都是公历的,所以日期上自然有很大不同。
相通这点,我拿出手机按照农历推算了日期,将第一个死者赵起祖的具体生日计算了出来。
七月初七!
这个日期与另一个日期完全重合了!他的生与死时,几乎重合在了同一天的同一个时间节点上。
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还是经过了缜密计算,才推演出的一个神乎奇迹的结果呢?
我想到了所谓的决定论,但心里仍旧觉得这太过武断了,或许……下一个人就可能打破我的这种谬误!
可是最近死的赵桐,他的生日根据农历计算,也是在这一年中的七月,时间又一次重合了。
还有耗子的,我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了他身上,可是越是如此,心里就越紧张害怕,甚至都不敢给耗子的姐姐打电话,问他的生日。
可是最后我还是做了,结果也和之前两个一样。我惊恐的把那三组重叠的数字摆在面前,这太过巧合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雷同的巧合呢?
如此奇特的重叠,其中更隐喻着一种可怕,又仿佛能感觉到那家医院里的其他病人,它们的生死日期也一定和这些人一样,惊人的重叠在同一个时间上。
江启龙立刻给木警官去了个电话,把我们发现的这离奇的巧合说了一遍,最后……又让他去调查那个侧脸上长痣的嫌疑人,他的生日是多少。
“生和死都发生在同一天,这些人也实在太蹊跷了!”江启龙来回踱步,但我却比他更加忐忑,因为自己能感觉到,已经有什么力量在靠近我们了。
我们发现了最为重要的一个线索,即医院里所有病人的特征,可是这种发现也预示着危险的靠近,我能够感觉的到。
在这个人出生之时,命运也就已经为他们推演出了死亡之时,这可悲的命运呢?愚弄着生死!
而这一切的判断标准又是什么,我在心里这样问着,难道就是依据那套陈旧的理论模型吗?
我不敢深入考虑一套模型对于命运的参加价值,诚然只要有足够详细的数据,决定论是可以预测出相对不可思议的过程和结果,甚至这个人一生的大起大落的。
但……人类的命运,岂能被这样的手段所愚弄呢?而且在冥冥之中,还在另一种力量再促进着它——死亡的延续。
正自想着,江启龙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通后,听对方说了句什么,立刻神情不安的向我看了过来,“你找的那个人也死了,而且就在那家医院里!”
已经是第四个被害者了,我绝望的面对着它,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最后我只想知道,那个老太太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在赶去医院前,我们又核对了第四位死者的生死日期,结果毫无逆转,也是在同一天,七月初十。
一片不祥之云始终在我头顶围绕,我们又回到了这里,那家医院给我一种压迫感,让我不愿去正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