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杳:“……”
这就是学神的自信吗?
不但脑子转得快,连想事情都可以剑走偏锋。
但是!
沈雁杳无端就觉得鱼信什么具体内容都没说出来的突破计划成功率非常高。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盘腿在床上坐好,认真追问:“大师兄打算怎么操作?”
“我对你说过镜州城内多水源,但你一定没有好好复习地理,镜州城外四千里,就是无望海。我打算向刘帝君打听清楚哪条水源最终通向无望海。借口带着弟子们修养补身,把月光安排到此处。”
“然后呢?”
“然后,由顾天宴亲自动手,给月光准备一份‘惊喜’。”
沈雁杳皱着脸,“大师兄,你现在的笑容好可怕,我感觉不会是好事情。”
鱼信赞赏地看了沈雁杳一眼:“谁会对倾慕的人心存防备呢?月光也不会,到时候让顾天宴亲自给她下毒,再把月光沉入水下,一路顺着水流冲进无望海中。当然,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要让月光听到,同门就在一墙之隔的位置,却对顾天宴的说辞毫不怀疑,这才能引起她最大的绝望。”
“所爱之人的背叛,同门的轻忽,濒死的绝望,一切足以令月光捕捉到那玄而又玄的突破契机了。”
鱼信语声平稳,仿佛他说的事情并没什么难做到的。
沈雁杳却听得后背冷汗涔涔,牙齿打颤。
鱼信突然将视线落在沈雁杳脸上,露出抹玩味的笑容:“这是怎么了——你在怕我?为什么要害怕,是担心我也如此对待你么?”
沈雁杳:“我我我,大师兄,我不是剑修,我不需要突破的!”
“哦?”鱼信扬眉,似乎不怎么相信沈雁杳的说辞。
沈雁杳脑子一懵,想也不想伸手抱住鱼信的脖子,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大师兄别吓我,我好害怕。”
少女绵软纤细的身体完全嵌合在鱼信的怀抱之中,鼻腔中瞬间盈满了暖香,鱼信一时间有些心意猿马,双手不自觉的抱住沈雁杳,将她护在怀中。
待过了片刻,才绷着脸反应过来沈雁杳的举动不妥当。
他把人抱回床上放好,沉声责备:“怎么可以随便和男人搂搂抱抱。”
沈雁杳委屈巴巴的仰头看着鱼信,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大师兄,能不能别下手这么狠?”
鱼信冷酷摇头,“此事不能再拖了。”
沈雁杳不死心地抓紧鱼信衣袖,再三恳求:“白师姐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成功突破了,她也会很难过的。为什么不能找个更加稳妥的办法。”
鱼信俯身,拉下沈雁杳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将她按在床头,一手捏住沈雁杳的下巴,逼迫少女扬起脸面对自己没有任何多余情绪的眼睛,“什么是稳妥?仙界之中从无稳妥,有的从来只有成王败寇。”
沈雁杳用力摇头,“不是这样的。”
鱼信看着沈雁杳这副天真的小模样,忽然就笑了。
他像是看着一只被自己精心饲养的小动物,明明长大了却还依偎在主人怀里,可爱,但是太过娇弱了,承受不起任何风雨。
这是沈帝君和顾夫人希望沈雁杳长成的模样,也是他这些年来努力维护的模样。
但……
“雁杳,你很喜欢万象天宗吧。喜欢弟子们勤奋向上,喜欢弟子们没有血统之见,喜欢长老们宽和慈爱,喜欢师兄弟之见贴心亲切。”
沈雁杳直觉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但对于鱼信精准点出的一切,她没办法昧着良心摇头。
在沈雁杳肯定后,鱼信继续平静的陈述现实:“你喜欢的、现有的这些,都是建立在你展现出的‘强大’之上。因为你一直优秀,也因为你被众多掌握权力者宠爱,所以,你才拥有现在的一切,才可以生活得如此天真和逍遥。”
“月光她不是。所有武修都不是。”
“武修的强大每一次都是经历生死劫难后,顿悟而来的。”
“不同人所走的道路本就不同。遭受苦难和磨砺,是月光本该顺应的命运,你若是心疼她,就在她突破后多让她开心点。”
“作为欺骗她的同伙,以后我还有什么脸见白师姐啊。”沈雁杳心虚的缩着脖子。
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从开了,鱼信发出一声低笑,主动说:“被同门欺骗这种事情,月光几百年来也经历过几十回了。她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脆弱。”
沈雁杳:“……”
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在下不清楚万象天宗里的武修们为了突破,操作都如此骚气,真是我的过错呢。
沈雁杳被鱼信几句话说得憋闷不已,到了第二天就借口“要去看看‘古神秘境’故事大纲修改的进展如何”赶紧躲到城主府里面,不敢见白月光,也不敢面对鱼信了。
她还是接受不了这种过于直白的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鱼信在沈雁杳逃了之后也没有立刻去找她,而是直接联系上顾天宴,对他说明白月光目前遭遇的瓶颈,直接问:“此事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亲自对白师妹解释,此事是我逼迫你做的,一切皆是我为了给她寻找机缘所致。”
天宴魔君能屡屡做好事,屡屡被诬陷,还依旧本心不改,信念自然极其顽强。
他不是生活在人间的沈雁杳,对于仙界的规则接受良好。
听清楚鱼信说了什么之后,天宴魔君当即笑了,“鱼信,没想到你越来越心软了。我参与你的计划,自然是觉得这个计划对月光好,何须你来为我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