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看起来十分危急。
沈雁杳紧张的攥紧手指,微微抬身往水下看。
——从魔族入水,她就仔细观察了,水中没有鱼信的身影,可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曾经离开这片水域。
鱼信到底去了哪里?
一整团的魔气突然冲出水面“嘭”的在空气中炸开,还没等观众们惊讶,其他守在水面上的魔族已经将冲出水面的魔气收拢,宁聚在一起,防止魔气到处乱窜,对游客产生危害。
游客们惊喜的鼓掌。
魔族们将游客紧张又兴奋的状态维持到一场表演结束。
沈雁杳没有跟着游客们一起退场,而是去了姜夫人身畔站定,脸上担忧的神情完全遮掩不住。
“姨母,我大师兄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一直没看到他。”
姜夫人没有直接回答沈雁杳的问题,她眼睛一直望着平静的水面,声音十分轻柔的说:“公开表演、赚取门票费用的法子是鱼信向你姨夫建议的。”
沈雁杳:“……是很像大师兄办事的风格。”
姜夫人被沈雁杳的回答逗笑了,她眉目舒展开,轻轻柔柔道:“你姨夫自是不会向天帝低头的,可如何展示出对天帝的轻蔑困扰了你姨夫许多年了。没想到鱼信在守夜当晚提出的建议竟然这样,又有镜州的风格,又实在气人。”
天帝搞出这么多垃圾事情,就是为了朝着刘帝君秀肌肉,不断强调他无论在地位上还是权势上都可以想要恶心就能恶心到镜州,而镜州如果不想开打,那么只能被动防守。
天帝的做法当然未必能够真的让镜州伤筋动骨,但癞□□不要人膈应人,天长日久的负面情绪累积,很可能会让刘帝君过于愤怒,从而失去应对事情的分寸。
鱼信这一招就实在很妙。
公开揭露水底有大批魔偶的事情,显得堂堂正正,直接把镜州正在被人阴谋算计摆在了明面上,镜州是明确的受害者。
其次,召来魔族做工解决魔偶在给镜州增加一项表演累积收入的同时,也等于告诉前来观看的游客,魔偶问题虽然严重,但镜州可以妥善解决,完全不必为此担忧。更深一层,还堵死了天帝延穹因此发难,责问刘帝君的麻烦。
“可我大师兄,到底去哪里了啊?”
沈雁杳没有被姜夫人对鱼信难得的好言好语迷惑,依旧惦记着鱼信到底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受了伤。
“鱼信说此事成功之后,天帝必有所耳闻,若是发现他也在其中,恐怕会一气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他与你姨夫商量之后,去帮忙抓天帝安排的人了。”
沈雁杳表情莫名,“大师兄又不是镜州的人,他怎么能知道谁看起来不对劲。”
“……所以,我才对鱼信改观这么多。”姜夫人脸上终于藏不住尴尬了。
对于自己是个傻白甜彩虹屁写手的本质,姜夫人还是有着很清醒认知的。所以,对于脑子足够好的人,姜夫人都非常推崇。
沈雁杳彻底闭上嘴,知道是没办法指望从姜夫人嘴里询问到什么了。
在回去客院的路上,沈雁杳使出了“大师兄召唤术”。
——少女脚下一颠,似乎在平地上卡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直直向前摔。
沈雁杳闭上眼睛,做足了准备大叫:“大师兄就我!”
熟悉的味道裹住沈雁杳,一双有力的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稳住身形。
沈雁杳顺势伸手抱住鱼信,小小声问:“大师兄,这些日子你都跑去哪儿了?刚刚魔族在水下表演,我找不到你,很担心。”
鱼信的双手从沈雁杳腋下撑着她的身体,见她站稳本打算放开,可女孩的话说出来,他情不自禁从身后抱紧了沈雁杳,将她牢牢裹在怀中。
“我也很担心,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你会遇上危险。”
小巧的耳朵在鱼信目光下一点点变红,展示着沈雁杳内心的波动。
鱼信坏心的故意提醒:“你耳朵红了。”
一双柔荑飞快抬起来捂住了耳朵,沈雁杳恼羞成怒地提高声音:“大师兄,你闭嘴!”
鱼信笑着放开沈雁杳,正色道:“站稳,为什么不听话与杜师妹、水莲、水无病同进同出。我说过,现在镜州城内不安全。”
“出门的时候是一起出来的。”
鱼信抓起沈雁杳的手臂,在她掌心轻轻打了一下,完全没力度的教训,“狡辩。”
这一巴掌完全没用力气,轻飘飘的,比起教训更像是打情骂俏。
沈雁杳脸更红了。
“反正,就是一起出来的,我急着找你才没和他们一块的。”沈雁杳嘟哝着放轻声音,“我要不是独自走,摔倒你也不会出来。那我怎么确定你现在安全呀。”
鱼信心中默念了一句“聪明才智不用在正地方”,嘴角笑容却加深了。
原来被人深深牵挂的滋味是这样的。
太让人愉快了。
鱼信决定色令智昏一次,体会蠢人的快乐。于是,他牵着沈雁杳去了无人的窄巷,认真道:“我会让事情在假期结束前完成,让你按时回去参加考试。”
这么说,就是事情不麻烦了。
沈雁杳顿时高兴了,她点点头,直接摆手往回走,“那我等大师兄的好消息了。”
鱼信目送沈雁杳离开,笑着摇头,“真是不解风情。”
果然还是小姑娘,都不知道趁机多黏他一会,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回去,不管他是不是还想与她多团聚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