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今晚像是会出事,我还是养好精神比较好。
睡着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只手在摸我的脸。
挣扎半天,才把眼睛眯条缝,就看见韩正寰坐在我旁边,低头看着我。
见我醒了,他放在我脸上的手慢慢停住,“还睡么?”
我摇头。
他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语气有些仿徨,“正好,跟我说说话。”
我心头微震,心软的一塌糊涂,同时也是开心的,他终于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嗯,你说。”我靠在他的怀里,说。
“千年之前,我曾经在这里住过半个月。”他回忆着说:“但是这地方可以称得上是世外桃源,是难得的修行宝地。”
我静静的听着,他现在只需要个倾听的人。
说到这里,他原本还算是柔和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当时我跟韩世飞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我看着这里是个好地方,便说给了他,谁知道他却将这事散布出去,这才引得其他人蜂拥而至。”
韩世飞?
我心里更加惊讶,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当时有心怀不轨之人来这里养魂,我匆匆赶来,却发现韩世飞也是其中之一,因为这事,我一直追着他到云南,终于在半年后,在云南的大山里将他解决。”
说到这里,他脸色更加不对,“后来我被分魂,千年以来消息不通,我再打听这里的情况时,鬼进愁之名已经流传开来。”
听着他的话,我明白他为什么从进来这里就那么不对劲,他是在内疚。
“这里这么好,就算是你没发现,也会有其他人知道,肥羊总会有狼盯上。”我安慰他说。
他叹口气,靠着墙,神情不明,“或许吧。”
我靠着他的肩,轻轻的给他揉着心口,等到他的情绪好了些,才问:“所以,你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变成这样,是吗?”
“嗯,并且我之前来过几次,连着片废墟都没找到。”他说。
我脊背一僵,深呼吸好几次,把心里那种莫名的慌张压下来。
就这么跟着他一直在这里太阳下山,沐然脸色凝重的走过来,递给我一把铜钱剑,“这个你拿好。”
我点头,从包里把我之前准备好的符纸都拿出来,蹲到沐然旁边。
沐然扭头看我,脸色有些怪异,好半天才说:“你站到墙角去,我是今天喝了凉矿泉水肚子疼,蹲下来缓缓。”
我努力的拿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来,站到韩正寰身边。
天色一点一点变黑,四周慢慢刮起阴风,隐约我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我刚想伸脖子看看,就被韩正寰拉住,他对我摇摇头。
我没再动,紧张的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
只是,我一直紧张的看着街上,没看见任何人或者那种东西,只能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变远。
脚步声一离开,沐然更加紧张,握着桃木剑的手上,青筋都起来了。
这时,突的响起一声唢呐,尖锐刺耳。
我被吓的身体一抖,紧接着又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没一会。纸钱纷扬。
在漫天的纸钱里,一个穿着红色嫁衣,脸上涂着白粉的女孩子从远处过来,双腿弯着,双脚离地,像是坐在椅子上,在她的周围萦绕着一圈的黑气。
我看着她,心里一寒,这不是那天我们从半路遇到的姑娘么?
她怎么会被那种东西缠上?
在普通人眼中她现在是飘的,但我一闭眼就能看见她死坐在个纸人的肩上。
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黑一道红一道,再配上这一身的红衣服,简直比鬼还像鬼。
经过我们所在的废墟时,她看见我们,立马朝着我们呜呜的叫着,使劲的挣扎想要我们注意到她。
我一直冲她做噤声的动作,她根本没有理会。反而挣扎幅度更大了。
沐然纳闷的说:“怎么今天不一样了呢?”
韩正寰沉声问:“昨天是什么样的情形?”
“昨天的情形那就一个简单粗暴,一群纸人,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把我当成纸人撕,还多亏师父给留下这个阵法,不然你们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块块的风干人肉。”他后怕的说。
“那现在外面是干啥?”我纳闷的问,搞成这样,难道是要结婚?
“死祭。”陆长风声音里带着一股冷意,“死祭便是用最旺盛的阴气来祭奠厉鬼。”
我看着还在挣扎的女人,正在想着要不要过去帮她,听见死祭,动作顿住,“最旺盛的阴气不应该是白喜事,可是现在他们逼着这女人结婚,可是红喜事。”
陆长风解释说:“那也要看红喜事跟谁办,若是人,当然是阳气足,但若是鬼呢?”
他这话一说,我立马看向韩正寰,心里想的是原来鬼都喜欢来这套。
“你看,别的鬼还知道弄个这么大场面出来,你那会给我弄了啥?一锅面疙瘩汤当聘礼,还自己喝掉大半。”我捅他一下,埋怨他说。
他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道:“那等出去,我在重新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