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兰德也连忙向这位穿着隆重军礼服的中年男人行礼,这位瓦伦汀上将看起来并不像军人,竟然有几分儒雅的气质,虽然头发略有几分发白,但器宇轩昂的姿态实在不能让人将他视作无力的老者。
瓦伦汀上将也向凯因斯少将敬礼示意,十分平易近人。他身边的美人咯咯笑着,也向凯因斯少将和迦兰德打着招呼。
“这位是雷娜·瓦伦汀夫人。”凯因斯准将向迦兰德介绍着。
这位大美人的年纪显然和瓦伦汀上将不相符合,她最多二十来岁的年纪,虽然打扮得是十足的贵妇人模样,可笑起来举手投足仍然像少女一般。
“正好,我有些事想跟你单独聊一下,”瓦伦汀上将微笑着对凯因斯少将说,“你就先把这位可爱的小姐托付给我太太吧,可以吗?”
这位雷娜·瓦伦汀夫人笑起来十分有感染力,她伸出手来主动向迦兰德示好,同时眨着眼对凯因斯少将说:“凯因斯少将就放心吧,我保管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凯因斯少将对迦兰德点点头,迦兰德便也笑着将手交给瓦伦汀夫人,随她一同走开。
“听说你叫迦兰德,这个名字十分少见呀,”瓦伦汀夫人咯咯笑着,牵着迦兰德的手慢慢地在宴会里走着,“我呀,刚好比你大了十岁,不知道八岁的迦兰德还记不记得我呢?”
迦兰德一下就呆住了,瓦伦汀夫人领着她走到自助餐桌的甜点旁,拿起一个小小的蛋糕和小叉子,递给迦兰德。
“八岁的迦兰德很喜欢这种甜点,不知道十八岁的迦兰德还喜欢吗?”
迦兰德想起来了,在雷娜还不曾被冠以瓦伦汀上将的姓氏以前,在迦兰德刚刚进入阿尔德雷女校彻夜哭泣时,十八岁的雷娜姐姐,曾经十分温柔体贴地安慰她,直到她离开女校。
从那以后,迦兰德在阿尔德雷女校很少再有知心的朋友。
夜色的回廊下,大厅的暖气从打开的玻璃门中透出来,迦兰德和雷娜站在廊下,不紧不慢地柔声聊着天。
瓦伦汀上将的年龄几乎足以做雷娜的父亲,可雷娜却是这位位高权重的同盟军上将的续弦妻子。
“这是你心甘情愿的吗,雷娜姐姐?”迦兰德小心翼翼地问道。
雷娜的思绪似乎随着她的眼神飘远了一阵子,可很快她便回过神来,笑着回答:“瓦伦汀上将是个非常有思想也很尊重人的绅士,能够嫁给他当然也是一件好事。”
昔日少年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似乎一闪而过。
她没有说的是,嫁给瓦伦汀上将当然也是有条件的,作为阿尔德雷女校的女孩,她不具备生育的能力,瓦伦汀上将早逝的妻子留下了一儿一女,妻子的家族提出的条件便是,雷娜绝不再生育孩子,妻子的家族则继续为外孙和女婿助力。
“雷娜姐姐,凯因斯少将说,他会给我自由。”纵然多年未见,在雷娜的身边,迦兰德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对姐姐撒娇的小女孩,征询着姐姐的意见。
雷娜的眼神一亮,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那也很好呀,如果是那位凯因斯少将说不定真有可能,他似乎对女孩子啊组建家庭啊没有什么兴趣,说实话,最开始听说他领走了你,我还真是吓一跳呢。”
迦兰德放松地对雷娜笑着,雷娜继续说道。
“不过你不想跟他在一起吗,凯因斯少将似乎对你还不错,听说他平时可比今天可怕一万倍呢。至少跟他在一起,无论是漂亮衣裙还是华丽首饰,想要都可以得到,永远也不必为生计而发愁。”
“可是雷娜姐姐,我更想要自由。”迦兰德盯着裙下的鞋尖,嘟囔道,“我不想当金丝雀,就算是当灰扑扑的小麻雀也很好,至少我是为自己而活。”
雷娜心里一酸,叹了口气。她指了指迦兰德华丽礼服裙下刻意露出的金属色裙撑,“这是凯因斯少将为你选的裙子吧,你看,这不就是个鸟笼吗?”
迦兰德茫然地抬头看向雷娜。此刻,看着雷娜的并不止迦兰德一人,赫尔曼少校站在不远处,看着廊下的迦兰德和雷娜,又想冲上去,又想落荒而逃。
迦兰德和雷娜,一个是他二十六岁时害怕触碰的魔物,一个是他十六岁时破碎死去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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