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衣锦和成大学目瞪口呆,尤其是陆衣锦,脑袋一片空白,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被砸死了。心里却泛起一个不合时宜,莫名冷静的念头:我他妈以后住哪啊?
成大学叹到:“嚯,可真是,幸亏我来找你,救了你一命。”
这个破棚屋是陆衣锦唯一能落脚的地方,虽然很勉强,但他总把它叫做家,仿佛这么叫了自己就真的有了个家,眼下全没了。
他茫然的看向成大学。
成大学一下就明白了,支吾道:“要不你这两天住我家……别担心你嫂子,她肯定不乐意,不过娘们嘛,哄哄就好了,千万别因为这个跟大哥客气”
陆衣锦还没说话,成大学忙道:“嘿,把二子的事忘了,先去看看”说罢拉起他就跑。
薛小二家早已被街里街坊围满,有人通知了官衙,几个年轻捕快站在门口阻拦闲人。
“不让进了”成大学嘀咕,“刚才我来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嚯,二子和他妈都死了,一刀毙命”他在脖子比划一下,“可邪乎了”
陆衣锦皱了皱眉,杀人者肯定不是庸常人,可武林中人何苦专门来为难一个傻子?除了跟碧鲵有关,他想不到其他可能。
“我进去看看”他撂下一句话,翻身上了房。他见到了捕快的站位,专走盲区,没有一个人发现。
顺着房梁进到屋里,两个仵作正在验尸。
“左侧死者男,身高约六尺五,头发稀疏成攒,面黑微须……”那仵作将二子的特征一一唱完,继续到:“颈部重伤,似锐物划破所致,肺腑内伤待回衙查验,银针探喉不黑,无明显中毒症状……”
另一个人忽然查验到:“刘哥,这死的怪啊,”他四下望了望,小声道:“一般人杀人哪能这般利落,可若是绿林中人,杀他个傻子干嘛?他家钱财也没丢。”
年长些的捕快制止到:“瞎猜什么,我看就是打劫——你今天还想不想下班了”
两名捕快再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信息,查验完便出了门。陆衣锦立刻翻下房梁,极快的搜了一遍薛小二家——屋中家具不多,很快就翻完了。他又摸了一遍薛小二的身子,什么也没发现。这时外面脚步传来,他轻轻点地几下上了房梁,溜了出去。
屋外大雨倾盆。陆衣锦漫无目的的走在雨里。
雨势太大了,眼前的路已经和白茫茫的天色融为一体。他就近找了个屋檐,坐在别人家门口暂躲。水沥沥拉拉滴在他身上,搞得他有点冷。
但比起身体的冷,陆衣锦的内心更冷。
有人找上门了,因为碧鲵的事。很显然,这人并不介意为此杀死一个傻子,和他手无寸铁的老母。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陆衣锦想到薛小二颈上开的大口,自己的脖子也别扭起来。
身后的门吱呀开了,本家小丫鬟探出头来:“小哥......我们家老爷不在,你在门前坐着不大方便,夫人要我给你带把伞,还请小哥去别处避雨”
她年纪不大,做丫鬟没有多久,总怕行差踏错。外墙屋檐狭窄,根本挡不住雨水,眼前的男子也早已浑身湿透。她有些苦恼,万一这人赖着不走怎么办?没想到这人嘴角扯了扯,似乎想展现一个失败的微笑,什么话都没说起身便走了。
不能在泗阳久留,得赶快离开这里。
……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很多人的脚步,一个身材瘦弱,皮肤很白的小公子同路人一道躲进福来客栈。
人流匆匆,他被带的站立不稳,一不小心踩上了身前人的脚,抬头便来了一句:“怎么走路的?”目光所至,这才发现那人气质不凡,长相极英俊,此刻他与那人离的很近,脸有点发热。
挨踩的正是张鹤泽,他皱眉看了看自己鞋面的脚印,不满道:“你这姑娘,踩了人非但不道歉,怎么还反咬一口?”
作公子打扮的女孩惊了一跳,她才跑出来不久,不知道自己的乔装为什么这么快就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