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店里客人很多,店小二忙乱间向门外看了一眼,忽地脸色煞白跑了出去:“壮壮?壮壮!”——只一时没注意,孩子就不见了!
他只觉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前前后后找了好多趟,急得出了一身汗,又问旁边的店家见过孩子没有。
旁边的店家挠了挠脑袋,指向他身后:“不就在那吗?”
店小二急忙转身,看到两人并肩从远处走来——李沛拎着一个昏厥的男人,张鹤泽单手抱着孩子。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痕,不过此刻被张鹤泽逗的咯咯笑。
店小二膝盖一软差点坐到地上,连忙迎上去把孩子接过来:“我的小祖宗,你上哪去了!”又问李沛怎么回事。
李沛把那一头土的男人扔到他面前:“看他鬼鬼岁岁不像好人,好像是想把这孩子拐走。”
店小二千恩万谢,解释道这是本家掌柜的小孩,本来今天说在门口玩一会就回去,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以后是再也不敢了。
掌柜的也被街坊找来了,先是责骂了店小二一顿,但孩子到底没丢,也确实不全是他的责任,说几句也就算了。转而对李沛二人千恩万谢,又说道:“看几位衣着,恐怕不是本地人士?”
“我们是大齐来的,今天才到。”
“哎呀,那想必是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他也不等两人答话,拍板到:“如果不嫌弃,请几位到敝府小住!可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们!”
张鹤泽推辞了一番,但掌柜实在太过热情,不去他家好像伤天害理,也只能答应下来。他们叫上荣飞燕,拿着一堆购物战利品,就这样跟掌柜回了家。
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型很敦实,一路上嘴巴不停:“回去让内人给你们烧几道好菜,今天可真是多谢你们了!”
“我这孩子是老来子,心尖上的宝贝。今天本来在院子里玩,一不注意被他跑到店里去,可能嘴馋想吃甜食了……是不是,你这个小猪?”他说着,顺手刮了刮孩子的小鼻子,壮壮不好意思的笑了,把头埋进掌柜的怀里。
他又说到:“我叫彭宽,开了两间小店,刚才那是其中一间,我家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张鹤泽也代几人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面知道彭宽一共育有四个子女,只有老二是女孩,已经出嫁了。大儿子在大齐做生意,不常回来。
荣飞燕完全没有听他讲话,方才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走,此刻心里有些嘀咕,心想这掌柜只开了两个小店,看起来一副小市民的样子,家里想必不大。今天晚上又要吃苦受罪了。
彭宽家确实离店面不远,没多久就到了。这里似乎是住宅区,比前面安静许多。
出乎荣飞燕的意料,这间房相当气派,三进的院子,带后花园角楼,别说他们四个了,再来五个也够住。
隔壁也是一样的,这一片区都是这样的好房子。
彭夫人迎了出来,她看起来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她看到彭宽抱着壮壮安全归来,当场落泪,方才在家操心坏了。又得知李沛一行人救了她的孩子,自是无不感谢的。
李沛和张鹤泽与彭宽说了一声,暂时离开去找陆衣锦。张鹤泽方向感很好,赌坊离得也不算很远,没走多久就找到了。赌坊内部很是宽敞,分不同区域,赌的花样各自不同。往来赌客的叫嚷声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他们转了两圈,在三楼找到了陆衣锦。陆衣锦两只袖子挽起来露出小臂,看状态已然输红了眼,眼神中充满一种诡异的狂热。
“小陆,我们来啦”李沛迎上去,陆衣锦点头打了个招呼,马上转头叫道:“十五点!奶奶个腿的,我不信还输。”
围观者一阵叫好,张鹤泽仔细观瞧,这局竟似已成为陆衣锦和庄家单独的战斗。他问了问旁边的赌客,那人说:“这老弟赌的真猛,已经输了一千多两。”
“……看见了吗,他又下注三百两,这是赌魔怔了。偶尔也有这种人,让大家伙看看乐子。”
庄家开盘,十四点。
陆衣锦先是怔了怔,忽然一把掀了桌子:“你他妈是不是出千!”
筹码牌面一时掉的满地都是,外围马上有几个壮汉靠了过来。李沛见势不妙,拉住陆衣锦:“走,不玩了!”
陆衣锦现在哪听的了这个,他甩开李沛,恶狠狠指着荷官:“老子从来没输过这么惨,你他妈跟我出去,咱俩说个明白!”
虽然那几个壮汉未必能打得过他们,但真闹起来也很麻烦。李沛和张鹤泽对视一眼,一掌砍晕了陆衣锦,把他扛了出来。
他们把陆衣锦抬到路边,一碗水浇到脸上。
陆衣锦猛的睁开眼,抹了把脸,又看了看身上的水渍,顿时回想起方才的场面,连愤怒的感觉都一起记起来:“你们干嘛?有病啊!”
李沛气道:“你才有病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干嘛?”陆衣锦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的滑溜样子,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失控。
他居然还在犟嘴:“我耍钱呢,你管我?让我回去”
李沛觉得拳头都硬了,正要发作,只听张鹤泽大吼一声:“陆衣锦,你是不是疯了?”他一把揪住陆衣锦的后领,把他提到赌坊门口:“去吧,你玩去吧,你在这玩死也没人管你。咱们走!”说着抓起李沛的手就走。
两人走了一阵,感觉陆衣锦讪讪跟了上来,也懒得理睬他。就这么一路别扭着回到彭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