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泽一惊:“完全忘了!”他们从早上出门就马不停蹄的购物,买累了就找饮品店歇脚,歇完接着逛,把正事全抛在了脑后。
陆衣锦无言以对,半响才开口:“我可能给你惹祸了……”然后简单把彭游的事情复述了一下。
听完他的话,张鹤泽沉吟一下:“不碍的,未必有之前客栈老者说的那样严重,我们再观望观望便是……”
他话没说完,荣飞燕便带着几个仆役过来了:“我让春和堂送了龟苓膏过来,已经给彭夫人他们送去啦,你们也来吃!”几人便围坐下来享用,这里连龟苓膏都比大齐的好吃。
李沛不小心把龟苓膏洒了一身,只能回房换衣服。她不认路,七拐八绕的走丢了,只觉得越走越偏辟,想原路返回却走的更远了。她开动脑筋,决定翻上房从屋顶上走,登的高看得清,只要悄悄避让彭府的人就好。
刚在屋顶走了一段,隐约听到角落里有打骂的声音。她悄悄靠近想看看怎么回事。
院子角落,池塘边的大树下,有个男仆正在殴打小狗,还把小狗的头一遍遍摁到水里,可怜的小狗浑身都湿了,不住颤抖,叫不出声。
“你干嘛!”李沛翻身下房大喝一声,那男子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差点把小狗丢到水里。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女的长得貌美,衣服却脏兮兮的,顿时起了轻视之心,心想大半是偷盗的毛贼,大声质问道:“你谁啊?为什么擅闯民宅?我马上报官抓你!”他的腰间还系着围裙,大概是在后厨工作的。
李沛面不改色:“我是你奶奶!你把狗放下!”
那人听了,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挑衅一般又痛打了小狗几下,小狗口吐鲜血,伤势严重。
李沛觉得一股邪火蹭的涌上脑门,她最看不惯欺凌弱小。那人正准备把小狗的头拧断,忽然觉得人影闪动,低头再看,狗已经没了,自己的手臂开了个大血口子。
他登时气疯了:“好你个小娘皮,光天化日偷东西还伤人,你看我弄不死你!”说着便扑了上来,他体型很大,自认几下就能把李沛打倒。
李沛左手抱着狗,站在原地也不闪躲,只冷冷的看着他。这态度更是激怒了那个男人,他伸出双手想要掐李沛的脖子。
手马上要碰到她,李沛竟然凭空翻了个跟头闪到他的身后。下一秒李沛抬脚踹向他的膝窝,那人双脚一软跪倒在地,一把刀别上他的脖子。
这人跪在地上瞬间变脸:“女……女侠饶命”
“你叫什么名字”
“冯三,小的冯三”
刀又向内蹭了几分,血从冯三的脖子流下来,他吓得险些要尿,颤抖着说:“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沛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狗,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她心中恼恨,怒道:“为什么欺负小狗!”手上的力道也不觉大了些。
冯三浑身战栗:“我混蛋,我再也不敢了……不至于为条狗杀人吧!”
李沛沉默了一下,把刀收回来:“冯三是吧,我知道了。”说罢转身便要走。
冯三拣回一条命,呼呼喘着粗气。又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娘们搞到下跪,心中羞怒交加,一时不知哪根筋搭错,猛的起身向李沛的背影扑过去。
李沛背后长眼一样闪避了他的攻击,反身顺势抓过他的胳膊扭到身后,同时伸腿绊住他的脚。冯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就面朝下重重摔到地上,而李沛甚至只用了一只手。
此刻李沛将他的手向背后硬掰,他疼的直叫。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有毛病?你才有病!”冯三痛的大喊,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怨气,“我怎么了?我勤勤恳恳,晚睡早起……我他妈吃的还不如这条狗!我打它怎么了,打死才好呢!在我们那狗吃口麸子烂菜叶都是格外开恩。你们京都人成天拿狗当爷爷祖宗供着,我可不惯这毛病!”
李沛不擅长跟人辩论,此时听到他理直气壮的话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二人僵持了一会,她默默放开冯三,翻身上了房。冯三扶着脱臼的胳膊,还在原地兀自骂个不休。说这只狗死了就算了,但凡再让他看见,他见一次打一次。
荣飞燕几人还在树下吃龟苓膏聊天,见到李沛黑着脸回来:“这么久啊,衣服怎么没换?”
李沛把小狗轻轻放在地上,几个人围过来,陆衣锦大惊:“这……这不是威武大将军吗?”
荣飞燕看到威武大将军身上又是血又是水,爪子无力的搭在一旁,当时眼眶就红了:“它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她还以为李沛从哪里捡到了流浪狗。
李沛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实话:“院里有个叫冯三的打的。”
张鹤泽登时怒道:“岂有此理,男子汉大丈夫只有欺猫打狗的本事吗?”
李沛摇摇头:“算了,我已经给过他教训了……你们看看它还有救吗?”
陆衣锦摸了摸威武大将军瘦小的身子,摇了摇头:“脊椎打断了,内脏也受了重伤。”
抱着壮壮前来的彭夫人正看到这一幕。她只见几人围了一圈,走近才发现地上躺着儿子的爱犬,连忙把壮壮的眼睛捂住交给了身边的女仆:“快,快把他带走!”
索性壮壮刚睡醒还在犯迷糊,什么都没看到。
没过多久,威武大将军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