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后[西幻] 第20节(1 / 2)

医务室老师刚想说塞缪尔可能已经睡了,病房里就传来塞缪尔的声音:“请进。”

    声音斯文柔弱。

    好吧,他还没睡,医务室老师耸耸肩,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灼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她面对着门板,垂下眼顿了几秒才抬手,推门而入。

    考虑到塞缪尔是学校的教师,医务室这边给他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

    林灼一进去,就看到一个亚麻色短发的男人倚靠在床头,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越发突显他的单薄和瘦弱。

    塞缪尔——林灼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是在狂欢之城,她趁学校放假,偷拿孤儿院某个修女藏起来的佣兵徽章去接佣兵公会的任务,想给自己赚点零花钱。

    那时的她年纪还太小,实力也不够强大,可她幸运地完成了公会的任务,还认识了一对喜欢到处冒险惹事的兽族双胞胎。

    通过交谈,林灼发现这对兽族双胞胎是自己父亲从学生时代起就很要好的朋友,此前林灼从未见过他们,他们也不知道弗雷的女儿贝利尔有了另一个名字叫“林灼”。

    林灼隐瞒身份和他们一块在狂欢之城闹腾,还在他们闯祸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获得了他们的信任。

    那会儿的林灼年纪小进不了酒馆,双胞胎帮忙把她带进去,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能尝一尝酒的味道时,坏心眼地往她面前放了一杯热牛奶。

    林灼气呼呼地喝着牛奶,看着双胞胎跟酒馆里其他人谈天说笑打牌拼酒,终于在他们喝醉后,从他们口中听到了有关自己父亲的事情,以及“塞缪尔”这个名字。

    “塞缪尔除了倒霉什么都好。”

    “爱替人操心也算缺点吧。”

    “那倒是,心善又倒霉……但凡缺一样,他也不会这么早离世。”

    “离世的原因?他救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用自己的生命。”

    “那孩子现在过得也不好,我真不懂这有什么意义。”

    双胞胎提供的线索不多,但还是给了林灼调查的方向。

    林灼返校后又问了许多人,得知塞缪尔确实是个心地善良又倒霉的人,并且还给过她父母不少帮助——

    当年弗雷在毒瘴森林错失龙骨,丢掉了拯救自己妈妈的机会,痛苦不堪的他不敢回家,险些又错过了他妈妈的最后一面。

    是塞缪尔不厌其烦的劝说让弗雷回了家,没有叫他留下更深的遗憾。

    后来公爵离世,精灵一族的重担一下落在刚毕业的弗雷身上。伊露丽不惜违背家族的意愿也要嫁给弗雷,和弗雷一起共渡难关,这期间依旧是塞缪尔在背后给予他们支持和关心。

    可以说,塞缪尔是看着弗雷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

    “甚至就连你也不例外。”彼时已经继承爵位的女伯爵阿达拉对一步步逼近真相的林灼说:“怀上你的过程对伊露丽而言是一场噩梦,她本不想要你,是塞缪尔让她接受了你,可惜塞缪尔最后因你而死,不然一切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真像伊露丽所说,林灼的存在只会给人带来不幸,那么第一个被林灼害死的,毫无疑问就是劝伊露丽生下孩子的塞缪尔。

    “晚上好。”病床上的塞缪尔合上手中的书,朝林灼打了声招呼:“你就是林灼吧?”

    林灼看着塞缪尔,心情意外的平静。

    可能她就是天生的坏种,所以在知道那一切后,她对已经故去的塞缪尔没有任何感激与愧疚,只有恨,恨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让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塞缪尔的孩子——那个从小就住在精灵公爵的城堡里,因为病弱拖了好多年才入学的男孩——她也没有补偿对方任何的关照与爱护。

    要不是因为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这股恨意大概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至于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想让莉莉丝活过来,这期间要是能好好欣赏弗雷痛苦的模样,她非常乐意为此去做些什么。

    “你知道我?”林灼给门留了道半掌宽的缝,随后走到病床边,把床边的椅子拖到床尾,然后才坐下

    塞缪尔微微一愣,他不太理解林灼为什么要和他拉开距离,但他没有多问,而是回答林灼:“弗雷和我说起过你。”

    林灼心想果然,这个时期的弗雷跟塞缪尔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寻常师生。

    他们更像朋友或兄弟,因为塞缪尔的年纪比双胞胎大,弗雷遇到困扰时也经常会来征求塞缪尔的看法。

    所以林灼在校医务室的窗户外面看到了大半夜违反校规跑来这的弗雷。

    他肯定是听说了塞缪尔在病房里被窗户玻璃划伤的事情,特地来看望他。

    这可真是太好了。

    “校长让我来跟你道歉。”林灼放慢了语调,磨磨蹭蹭地说着废话,等待弗雷绕过医务室的老师,潜入二楼病房找到这,“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弗雷砸伤。”

    塞缪尔的性格和其他人说的一样,心善到了极致:“不完全怪你,我本来就受了伤,现在能好好休息也挺不错的。”

    “不过……”他的语调越发柔缓,仿佛做错的不是林灼而是他:“你出手攻击学生的行为确实有些吓人——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以后能想清楚再动手,避免伤及无辜,毕竟学校还是很安全的,不需要把神经绷得太紧。”

    林灼:“我原来也不在学校生活。”

    “看出来了,你原本是做什么的?”塞缪尔微笑着问。

    林灼:“佣兵。”

    塞缪尔点点头,表示理解:“那确实是个危险的职业。”

    林灼跟塞缪尔聊着,终于在耐心耗尽之前,透过自己留的那道门缝,看见了一抹悄悄靠近的身影。

    一切都跟林灼预料的一样,她微微垂下头,免得被塞缪尔看到她脸上诡异的笑容:“我听说,你是在毒瘴森林受的伤?”

    ……

    “你可以明天再来。”同样在大半夜被打扰的古尔薇格打着呵欠让茶壶给弗雷的父亲——精灵公爵克洛里斯沏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