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顾燕飞会是她们成为大皇子妃最大的竞争者。
庾朝云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手,垂眸看着自己漂亮纤细的手指,耳边又响起了楚翊满含笑意的声音:
“顾二姑娘说得不错,既然是彩头,自然是该给魁首的。”
青年的嗓音清越,如春风绕在众人的耳际。
顾燕飞漫不经心地把她的剑插回了剑鞘中,那清脆的归鞘声似乎在遥遥地回应着楚翊的话。
楚翊唇角又弯得高了一些,黑眸中波光潋滟,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徐徐道:“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谁的猎物最多,谁便是魁首!”
“此外,吾再多添一样彩头,就以……”
楚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百里胤恰如其分地打断了:“公子翊,要是以这把燧发枪作为彩头,那本王也要下场凑凑热闹,去争上一争。”
百里胤又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似是挑衅,又似在开玩笑。
楚翊不为所动,笑了笑,直接拒绝了:“这可不成。”
“吾就以这怀表作为彩头吧。”
楚翊从怀中摸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珐琅嵌宝银色怀表,轻轻地放在案上。
看着这小巧精致的怀表,百里胤眼底掠过一道异常明亮的流光。
怀表也是景国的太祖皇帝楚景发明之物,走时远比现有的壶漏更精准,可怀表里面的部件比燧发枪还要复杂精细,无法仿制,哪怕在景国,拥有此物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听说还不足百块。
他们大越好不容易弄到的一块,给了太子皇兄,连他都没有。
百里胤双眸灼热似火,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话。
他是越国三皇子,自然要维持他身为皇子的风仪,不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似的与下争利。他不能堕了越国的威仪。
在场的众公子哥一听今日的彩头又多了这罕见珍贵的怀表,全都热血沸腾了,目露异彩。
路似笑嘻嘻地抱拳道:“殿下这彩头,真是不同凡响。”
“要是我今天能得这怀表,家里的兄弟肯定要羡慕死了。”另一人神情亢奋地说道,两眼发光地盯着那个怀表。
“你今早才猎了两头獾子,就想得魁首,美得你!”
“走走走,我们再去猎场比一比……”
公子哥们越说越振奋,再次燃起了热血。
他们生怕落于人后,一个个再次骑上了各自的骏马,朝着山林出发了,声势赫赫。
一道道意气风发的身影策马远去,那急速凌乱的马蹄声隆隆如闷雷般,渐行渐远,徒留下滚滚黄烟。
很快,他们的马蹄声就远得听不到了,周遭空旷了不少。
留下的人除了楚翊、百里胤、楚祐他们外,基本上都是姑娘们。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韦娇娘招呼上顾燕飞、路芩等人一起去烤肉吃。
等她们吃完烤肉又消了食,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姑娘们没走远,干脆在附近玩。
踢毽子,玩百索,抽陀螺,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
顾燕飞在踢毽子,她的身手灵活敏捷,把毽子踢出了各种花样,一会儿盘踢,一会儿用膝盖磕踢,一会儿以足尖绷踢,一会儿拐踢……
以山鸡羽毛制成的毽子在半空中像是一只活泼的鸟儿般飞来又飞去。
“啪啪啪!”
姑娘们纷纷鼓掌叫好,神采飞扬。
“接着!”韦娇娘也在踢毽子,把一个五彩绚烂的毽子踢向了顾燕飞,毽子在半空中划出一个高高的弧度。
顾燕飞嫣然一笑,右脚一踢,先把自己的那个毽子踢向了韦娇娘,接着又以左脚尖接住了韦娇娘的那个毽子。
两人彼此配合,把两个毽子踢来又踢去,玩得风生水起,随心所欲。
“哎呀!”
韦娇娘扼腕地低呼了一声,脚下一不小心太过用力,就将其中一个毽子高高地踢飞了出去。
这节奏一乱,另一个毽子也被她踢歪了,这个毽子“飞”上了一棵树,乍一看,像是一只小鸟蹲在了树梢。
顾燕飞忍俊不禁地笑,走过去捡那树上的毽子。
韦娇娘捡了另一个毽子后,走到了顾燕飞身后,悄悄说道:“看她们。”
“她们”指的是不远处的那些世家女。
前方,世家女们所在的棚子被重新装饰过,三面垂下几道绣着莲花的纱幔,棚内点着一盏三足香炉,熏香袅袅。
风一吹,纱幔飞舞,仿佛莲花在风与烟中摇曳,平添几分诗情画意。
两个丫鬟摆好了琴案,一个身着海棠红衣裙的姑娘抱琴款款走来,亲自把琴放在了琴案上。
跟在,她优雅地在琴案后坐好,双手在置于琴弦上,开始调拨试弦。
“焚香,奏琴。”韦娇娘低声贴着顾燕飞的耳朵说,“她们这是要奏给大皇子听吧。”